錦衣一笑:“我命由我。不由天,不到最後一刻,我未必就是輸家!”說著她看向了落雲:“你可會隨我一起去拼去賭?”
落雲瞧著錦衣一笑:“你怕我又拖著你是不是?不拼不賭就是等死,我已經明白,你放心吧,現在還有什麼不能拼?不能搏?”
錦衣笑著伸了手,兩人都圍在她的跟前,將手都握在一起。
“只要我熬出來,你就是宮中第一的大丫頭,誰也不會看輕你,鈴蘭就是尚宮,她該有這份殊榮,至於落雲……我說過,我會把你嫁出去,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不重要,這不重要真的,我只要你好好的,我陪著你一輩子再宮裡都可以!”落雲當下便哭,但此時宮門外也響起了太監的唱諾聲:皇上駕到!
……
“可惡!可惡!”瓷器的碎裂聲蕩在空蕩蕩的宮院裡,要多淒涼就有多淒涼。
拓跋端秀自從被強制送到這裡,就恨不得把滿腔的怒火都發洩出來。可是,這裡是冷宮,無有飾品多寶以觀。無有精瓷明玉以賞,甚至連唯一一套茶壺杯具都佈滿灰塵,叫她一拿之下都忍不住丟了手。
看著滿屋的蛛網塵土,看著入眼的全是破敗,她覺得怒火沖天的同時,心在碎裂,除了痛還有絲怕。是的,她在怕,她一想到太后要她在這裡待四個月,她便茫然到畏懼。
隨行而來的太監丫鬟,誠惶誠恐的前去打掃。即便她們口裡解釋著因為突然的決定而未有清掃,但每句話聽在拓跋端秀的耳裡卻都是一次次諷刺,令她幾近抓狂。
好不容易捱到春梅掛著淚的帶著包袱進來,她還沒來得及訴苦,那些太監和丫頭們就急速的消失了,緊隨其後的便是轟隆的關門聲,已經鎖鏈冰冷的摩擦之聲。
“不,不,我不要在這裡,不要!”她吶喊著衝到門口,又是拉又是敲,可是沒有人回應答,更沒有人會憐惜。
春梅見此情形,只得放下包袱前來勸她,連拉帶拽的好不容易哄勸了她坐在宮院裡消停下來,卻已經是未時。
冷宮可是舊朝時候的冷宮,還沒誰被送到這裡,這裡不但是破敗蕭條的,更因為這裡久無人用,宮院裡竟長著荒草與厚厚的苔蘚,褐綠與灰白交疊在一起,令主僕兩個除了抱頭痛哭,什麼也做不了。
等到哭的彼此都累了,天色也已黃昏,宮門上的一處小窗被推開,竟還知道有人送了飯食來。飯食並不惡糟,畢竟拓跋端秀可是皇后,沒廢而罰也不能失了儀態。但是那飯菜過分的簡單,毫無一直以來的精細,甚至一些菜色也略微的清淡了些。
紅袖才端了這些到宮院的石桌上,拓跋端秀就已經瞪著那托盤,等她細細掃過那兩道菜和飯後,她卻衝到了宮門前大喊:“你們這些奴才,我是皇后,你們竟然敢如此的糟踐我?信不信我扒了你們的皮!”
她罵的十分高聲,高喝的十分來勁,可是罵著罵著。她卻哭了起來,因為無人應答於她,最後她怒不可遏的衝回了石桌前,將那些碗菜揚手便摔了砸了。
她撲在春梅的懷裡哭的份外淒涼,她是皇后啊,她何時受過此等怠慢。
而冷宮的門外,太后已經靜靜的坐在轎輦裡,她已經聽過了叫罵。聽過了摔砸,如今聽到皇后哭的如此淒涼,這才從轎輦裡出來,叫了人開了門。
宮門一響,拓跋端秀就更瘋了似的往外衝。只是才到門口,她卻站住了,因為她看清楚進來的是太后。
“母后,我錯了,我錯了!”拓跋端秀立刻下跪認錯,可太后卻是衝著她搖了頭:“這個時候才知道錯,不是為時已晚又是什麼?”
“不,不晚,母后您就原諒我吧,你就放端秀出去吧!我求您了母后!”拓跋端秀哭的是梨花帶雨,可太后卻不是順帝,並不會心疼,她默默地看著皇后哭泣,知道皇后哭的已經幾乎絕望的時候才開了口:“其實有個法子可以讓你早些出去,只是,要看你願意不願意……”
“我願意,我願意,只要能叫我出去,我做什麼都願意!”拓跋端秀急忙的說著,這個時候她已經再無什麼雄心壯志。
“好,太妃一直以來走的和你很近,我呢,心中不大爽快,如今你出了這事,總有人要背鍋的,只鈴蘭一個那不夠,她畢竟是個丫頭,說她教唆,不夠令人信服,所以,我要你自己寫一份認罪書,把太妃如何教唆你通通寫進去,哦,對了,為了可信,你最好寫她與你爹之間略有些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