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不斷的思考與排除:看來,所剩之人便是那日日與孩子朝夕相對的德妃了,可是她是傻子嗎?在自己照顧之時令孩子中毒,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都能讓她被降為貴人,更何況兩個孩子命懸一線,這若是夭折了的話,不管是不是她下的毒,她都難逃一劫,更何況太后本就想要奪洛家的權,怎麼也會拿她做刀!洛惜玉可不是傻蛋,她不會翻這等錯誤啊!
錦衣在不斷思索人便有些微僵,太后眼掃到錦衣愣神的樣子,便輕聲問到:“賢妃在想什麼?”
錦衣沒有迴避而是直言:“回太后的話,錦衣再想,兩個孩子都在安坤宮內,並不能隨意的與外人接觸啊,怎麼會好好的就中毒呢?誒。對了,太醫可有說是什麼毒?”
太后輕搖了頭:“太醫倒現在也沒說個清楚,只是大約覺得與金銀有關,但我的兩個孫子怎麼就會和金銀之毒沾染!”太后說著忽然似發了怒般的砸起桌子,錦衣見狀自然是要勸的,而此時,卻聽的門口細報珍昭媛到。
如今宮裡能有資格進殿的,也就這麼幾個人,皇后因著兩個孩子出了事,也不管月子上還差著這麼十天,早就去了偏殿裡守著(古代月子都是四十天),魏昭儀這從來不聞事的人,也早早的坐在一邊,所剩下也就是珍昭媛了。
珍昭媛進殿行禮,問的和錦衣差不離,但錦衣瞧著她忽然想到,自己剛才竟忘記了這個人。
賀寶珍?會是你嗎?不,你就算有其心,卻未必能有機會接觸兩個孩子啊!
錦衣的腦中急速的盤算著,當她看到賀寶珍一臉眼淚的在一旁細問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腦海裡糾結的一個點被抹平了。
“誒,怎麼德妃娘娘沒來?”賀寶珍擦抹著眼淚而問,惹的太后抬了眉:“出了這麼大的事,叫她說,她又說不清楚,她不去宗人府裡待著給我好好交代,難道在這裡哭天抹淚嗎?”太后說著瞪了賀寶珍一眼:兩個孩子太醫還在救治,你就抹起眼淚來,真是給我添堵!
太后一眼瞪的賀寶珍急急忙忙的擦了眼淚不敢說話,而這時殿後的軒裡卻傳來了尖嚎之聲,緊跟著一串哭音傳來,太后的臉瞬間就白了。
順帝聞音便丟下了錦衣衝了出去,門口的太監丫鬟都趕緊進來扶了人往偏殿去。紅袖因著是支給了錦衣的,故而和落雲一起進來扶著錦衣也慢慢的跟了過去。
還未行到門口,就看見很多太監宮女的跪了地,紅袖是老人,已經明白了意思就抓了落雲跪地,此時就看見太后跟前的孫常從偏殿裡出來,拖著長長的哀音唱諾:“皇子鋆昌折……”
未封位的未成年皇子折了,只有低等太監與宮女跪,這是因為這種事算不得體面,畢竟自古君王皇嗣都意為蒼天授印之人,皇子折了,便寓意著他不是天子的人選。加之還在襁褓之中未有封位,更是無拜的。
一時間,低嚎淺哭均在偏殿前密佈,而錦衣卻只是眼裡含了淚,並未似身後的賀寶珍那般哭的十分痛心。
“害我兒者,我要她死我葬身之地!”殿內傳出皇后咆哮的聲音,緊跟著卻是太醫與皇上的疾呼:“端秀!”
“皇后!”
“皇后娘娘!”
……
很快,昏迷過去的皇后被順帝抱回了寢殿,一應太醫又忙著跟著伺候,只留下了兩位照看著還有一息的公主。
此時錦衣等人才敢進殿,而皇子已經被宮女從****上抱了出來,置在一邊的軟榻上,太后便站在皇子的襁褓前,身子發顫,而人也幾乎是扶著桌子才站的住。
柳兒蓮兒此刻一臉的眼淚,不斷的注意著太后,深怕她抗不住。
“昌兒……”太后的嗓子裡終於溢位兩個字,一群人便開始哭嚎,錦衣見狀靠上前去輕扶太后,就看見太后那張保養得體的臉上滿是淚痕:“太后,您,你要想開……”
“昌兒,是誰害了你啊,你要記得託夢給祖母,祖母一定為你報仇,祖母一定扒掉她的皮……”太后說完人也猝然而倒,錦衣忙是架住。太后這麼一昏,嚇的殿裡的人都大呼小叫起來。攙扶的攙扶,喊太醫的喊太醫,這又是一番張羅後,太后被扶到一旁由太醫掐人中聞藥油給弄醒,而錦衣卻因為猛的扶了太后,而不免腹部牽痛,當下也眉頭緊鎖漸漸的往下縮。
太后睜眼就看到錦衣往下縮的樣子,話都說不出來就指著錦衣,而紅袖和落雲喊出來的時候,太后也終於喊了出來:“快去看看她!”
又是一番折騰,錦衣當即就被架到太后旁邊,太醫又是問診又是查驗,更把閒雜的人都攆了出去。
“回太后與賢妃,幸好只是一時牽痛,緩過去了也就沒事了。”徐太醫因著在跟前就給錦衣號了脈,見並無異相便回稟了,可太后一聽卻開了口:“不成,我不放心,還是吃點安胎藥的好!”
徐太醫聽了應著叫人去取藥,錦衣則心中一嘆:聽天由命吧!
她不希望孩子有事,但先前太后倒的時候,她是想也沒想就扶了的,等扶了憶起自己不能使猛勁也是略有後悔與後怕的。這會肚子一疼,她確實心提到了嗓子口,生怕真就出了事,太醫說了沒事將才放了心,卻聞太后要太醫給她拿保胎藥,這不由的叫她心中叫苦:這藥也許真是保胎藥,但也可能是墮胎的藥,畢竟先前這一扶,稍後沒了孩子也是說的過的,太后啊太后,你不會真就為了拓跋家的利益,連這個孫子都不容吧!
樓下的鄰居又拉二胡了,今天一天拉的那個哀傷啊,我都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