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已經麻木到如針扎般的刺痛,錦衣咬著牙揉了揉,便動手碰了身邊的湘秀:“湘秀姐,你醒醒……”錦衣的臉色微微一變,她又搖搖她的腿,在觸手的那份堅硬裡,她大聲喊到:“來人啊。快來人啊,湘秀,湘秀她死了!”
錦衣連續的大喊,終於喊來了肥肉嬤嬤和幾個下人,她們湧到湘秀跟前,在確認她的確死掉後,便也手腳利索的將湘秀抬走了。
院子裡又剩下錦衣,她依舊跪著,抬眼看著周邊的破屋裡那些伸頭相看的泥臉。她再一次的閉眼等待。
隨著日頭漸漸爬升,風輕氣爽的清明不在,天慢慢的變的炎熱。不大會功夫,錦衣的額頭上全是汗珠。本來溼透的衣裳,此時外幹內溼的粘是身上,就連散亂下的髮絲也成股股相擰的成條。
熱度在體內爬升,痛苦在體內嚎叫,可錦衣死死的咬著牙,努力的堅持。
“得了,起來吧!”忽然一聲赦令在耳邊響起,錦衣意外的睜眼去看,就看到肥肉嬤嬤嘴角拉伸著衝她嘀咕:“我還當你會趁機偷溜,想不到竟沒挪窩。”
“嬤嬤罰錦衣,錦衣不敢不從。”錦衣說的聲音裡透著虛弱。那肥肉嬤嬤一擺手叫了身後的人來,兩個粗壯女人就把錦衣直接給撈起扔回了破屋的草堆上。
渾身的無力與膝蓋的痛叫錦衣一下丟了堅持的力道,只是片刻人便昏睡了過去。
……
蔡寶腳步匆匆的往鳳藻宮趕,皇上上朝前就交代他要過來打聽,他怎好怠慢。可人才走到半道上,就被一個風風火火的丫頭給撞了一下,差點害他摔一跤。
“嘿,嘿,嘿!你走路看著點啊!哪宮的丫頭這麼瘋瘋癲癲的跑,忒沒規矩了吧?”蔡寶一站穩就咧著嗓子喊,此時那丫頭倒是一把抓了他:“蔡公公,不好了,出事了!”
蔡寶一甩袖子打量那丫頭,見是春梅忙說到:“誒,這不是春梅姑娘嘛,好好的出什麼事了?”
春梅再度一把扯了蔡寶,直接就和蔡寶咬了耳朵,但見蔡寶臉色急變,而後,腿都隱隱打顫:“你說什麼?人被弄到暴室去了?”
“是啊,昨天下午安貴人那般咄咄逼人,我家主子堂堂一個貴妃都被逼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被她們弄到暴室去了。我家主子昨個晚上哭了****,我瞧著難受,想到錦衣可是您的乾妹子,還是來說一聲的好。這才找您來知會一聲,您還是趕緊想想法子吧?”春梅說著衝蔡寶一俯身:“鳳藻宮現在沒人,我不敢耽擱,這就回去伺候了。”說罷也不管蔡寶什麼反應,人又急急忙忙的往回走了。
蔡寶一臉難色的在原地轉了幾圈,一跺腳跑回了大殿,此刻皇上正在早朝,照規矩沒什麼大事急事是不能進去打擾的,雖然蔡寶認定這是急事大事,但他終究不敢亂來,人在大殿後堂轉了幾圈乾脆招來兩個太監吩咐道:“你們即刻去暴室給我打聽清楚昨天被送進去的蘇錦衣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她都受了什麼罪,去!快點!”
兩太監立刻應著跑了,他又在後堂裡轉。
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兩個小太監呼哧哧的跑了回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和蔡寶描述打聽到的情況,當蔡寶聽到蘇錦衣在院落裡淋著雨被罰跪****後,他再也耐不下去了,便是抓了紙幣,在紙上寫上:“錦衣被送暴室,淋雨罰跪****,請皇上允小的去救人!”
他匆匆把紙疊了,去了甬道處,開了小門遞給了隨堂黃門。
黃門太監捏著紙條開啟放在托盤裡,便盛了上去。
此時順帝正在聽吏部尚書安排的京查條則,新朝擁立很多東西都要有新的章程,吏部尚書正講在新條上,他聽的認真,當下也就沒在意,待聽了之後允了禮部尚書按此去做時才算是眼掃到了那張托盤上的紙。
瞬間帝目圓睜,他臉上騰起不悅,但只是片刻他卻是伸手抓了紙張團進手裡,一擺手令黃門撤了托盤,話語平調的問著:“接下來該是戶部今年的新策了,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