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風悠揚毫不避諱,他大小就懂一個道理,以卵擊石,不跑就等死,當年盤岐宗有上千人,但與數百魔門的幾十萬人相比,少得可憐,力戰了數數月後,盤岐宗元氣大傷,弟子死了七八成。
風悠揚當時勸幾位師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但師兄弟們卻打算宗在我在,宗完我亡。
風悠揚知道,他們想替師傅張志清正名,他教出的弟子絕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也不是傳聞中害人的妖創立邪宗。
現如今道衙府對盤岐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勢,與這場曠日持久,聲勢浩大的這戰鬥有關係,畢竟如若不是盤岐宗,魔門三郡早已殺回中原,他們也根本沒機會佈防,雖失去了這天錫郡,但魔門之人卻無力再踏足中原。
回想起當日,風悠揚不禁感慨起來,他當時戰到了最後,如若不是大師兄護著他,他已身死,最後大師兄交代了一切,風悠揚果斷逃了。
而大師兄為了不讓盤岐宗的基業被毀,準備了一些真真假假的道術功法,早在戰事開始前就佈置好,藏於一些地方,為的便是讓這些想要劫掠的魔門之人找得到,不至於對真的藏書樓動手。
那些盤岐宗裡的兵器珍寶材料,沒了就沒了,但那些盤岐宗師兄弟們的功法道術,可是耗費了所有人的心血才蒐集創造出來的。
最後盤岐宗被劫掠一空,大師兄也苟活了下來,成了廢人。
“大師兄!”
風悠揚望著不遠處坡腳瞎眼走來的陳大,恭敬的喊了一聲,鞠了一躬。
陳大沒有回話,他只是望了邪崎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悠揚,我已不是宗門之人,不要再這麼叫我,我現在只是個宗門管事,負責做飯買菜的。”
風悠揚知道,大師兄很氣,因為師父離去後,他並未守住宗門,讓師兄弟們慘死,門下弟子無一倖免。
在風悠揚逃離的二十年裡,陳大一直守著山門,每天都在打理空空的宗門,把被大火焚燒過,倒塌斑駁的宗門又修了起來。
風悠揚還記得帶著弟子們回來時,看到的景象,令人震驚,特別是蕭淵,當即便震怒的提劍去了魔門三郡。
自此十年,蕭淵憑著一把殘陽,殺得魔門之人雞犬不寧,才有了之後的天錫郡的太平盛世。
風悠揚自覺運氣很不錯,逃到中原的他失意了一段日子,每天以青燈苦酒為伴,好長一段日子,他都渾噩的活在江湖對盤岐宗的嘲笑中。
風悠揚自身的修為也停滯了,他做夢都能夢見師傅,以及那些在宗門歲月裡的事,直到某天他遇到了一個在街上與人毆鬥的小孩蕭淵。
或是腦中出現了師傅的背影,幫了這小孩一次,結果這小孩就纏著自己,要跟自己學本事。
風悠揚煩不勝煩,只得教了這小孩幾招,他天資聰穎,很快就學會了,風悠揚覺得奇怪,拿出試靈石一試才知,這小孩竟有罕見的五彩靈根。
教與不教,一念之間,風悠揚收了蕭淵為徒,此後在行走江湖的過程中,蕭淵又救了一家破人亡的大戶,從一夥人販子手裡救了年幼的殷韻,那是蕭淵第一次殺人,才十一歲。
想到這些往事,風悠揚仰頭望天,他只覺自己太過幸運,早些年家裡窮困時,遇到了師傅,宗門被滅逃離後又遇到了六個天資卓絕的徒兒。
現在在自己功法道術難以精進時,又收穫了陸擇羽這個徒弟。
“我也不知徒兒究竟何時回來,估計是在路上貪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