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
兵刃再一次碰撞,狂鐵喘著粗氣連連後退,被刀鋒劃破的傷口傳來尖銳的刺痛,而他的目光仍然死死盯著那個魁梧的男人。
對手就站在他的對面,看上去情況同樣好不到哪去,那副高大的身體傷痕累累,鮮血從十餘處傷口流淌出來,看上去十分嚇人。
周圍的戰鬥與喊殺聲不知何時已經減弱下來,水手們的聲音減少了,那些敵人的聲音也減少了,情況十分不妙,然而狂鐵卻絲毫不敢分心去看。
短短几秒鐘的喘息之後,交戰的雙方又一次有了殺戮的力氣。
狂鐵的機關“護腕”中再一次轟鳴起來,明亮的電光在空氣中拖拽出一道弧線,他猛然衝向不遠處的對手,而後者則沉默著,兩柄已經有些缺刃的刀鋒高高揚起。
兩人在已經遍地鮮血的石灘上死戰,一時間仍然難分伯仲。
然而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突然從不遠處傳來,打破了這場纏鬥的平衡。
狂鐵看到眼前的魁梧男人肩膀上猛然綻放出一朵血花,隨後他的整個身體都在突然的衝擊和痛楚中失去了平衡,破綻大開。
狂鐵沒有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他立刻欺身上前,充盈著能量的機關裝置推動著鋼鐵拳套猛力擊中了敵人的胸口,伴隨著一陣令人發寒的骨骼破碎聲,那個魁梧的男人整個人都朝後飛出去十幾米遠,然後又在遍佈碎石的荒地上連著翻滾了很遠。
他趴在那一動不動了。
狂鐵死死盯著那個可怕的對手,隨後才終於鬆了口氣,而與此同時,他也終於注意到周圍已經徹底安靜下來。
年輕的傭兵回過頭,看到碎石遍佈的荒地上倒著一具具軀體,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血泊中閉著雙眼。
離他最近的是波奇那死不瞑目的臉。
那些全副武裝計程車兵也倒了下來,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各種刀劍留下的傷口。
他們顯然低估了一艘破爛貨船上的水手們的戰鬥意志,更沒想到這麼一艘破船上竟然會藏著一個像狂鐵這樣的精銳傭兵,在那個實力最強大的雙刀男子被壓制之後,這些士兵最終還是沒能拼過數量佔據優勢的水手們。
狂鐵抬起頭,看到仍有幾個水手站著,還有幾個受了傷的夥伴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船長考爾則坐在附近的一塊大石頭上——他身上掛了很多彩,而一把老式的火槍則放在他手邊,槍口的硝煙剛剛散去。
剛才那至關重要的一聲槍響顯然就來自於此。
狂鐵抽動著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走向考爾,“老頭,你打的還是挺準的嘛。”
“我當年是整個鈷藍海都有名的神槍手,”考爾看著狂鐵靠近,慢慢露出一絲微笑,“海軍與海盜們都要讓我幾分面子。”
“吹牛也等回到雲雀號再說吧,”狂鐵齜牙咧嘴地走到考爾身邊,“我們……”
“我怕是回不去了,”考爾突然打斷了狂鐵的話,他一直捂著胸口的手慢慢放下,身子也一點點朝旁邊歪了下來,“可惜了我的雲雀號……”
狂鐵的眼睛漸漸睜大,他終於注意到了考爾胸腹位置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致命傷,沒救了。
多年來風風雨雨帶來的經驗讓狂鐵迅速做出了不容辯駁的判斷,然而這個判斷卻只讓他感覺渾身冰冷。
周圍倖存的水手們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飛快地圍了上來,他們看著已經倒在石頭上的船長,幾個人剛要開口,便被考爾用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