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間月光流轉,漸漸模糊了其中的事物,兩枚棋子就這樣從人的視線之中消失不見了。
“今夜,月色正好!”
弈星平靜道:“正是完成老師囑託的良機,老師既然將如此重任交託於我,弈星則不可不勝!”
“阿離!”
一隻粉色頭髮的少女探頭進來,兩隻耳朵一顫一顫的,就好像在伸手打招呼。
“阿離可以用傘躲避敵人的視線,但是……星,你也要跟著去嗎?如果被發現的話,阿離可是沒有辦法帶著你逃出來哦!”
弈星凝視著天元位置,微微搖頭:“棋盤之上,出現了巨大的空白,我必須跟著你們才能看得更清楚。”
“認真的星真可愛!”
阿離伸手戳了戳弈星的臉龐,少年微微仰頭,眉頭微蹙,緊繃的臉嚇退了公孫離不安分的手。
站在窗邊的男人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完全想不到嚴肅認真的少年,還有如此的一面。
他繼續說道:“在機關人的認知當中,遭遇的各種情況的反饋會分為三種,輕度威脅、中度威脅和重度威脅。因為某些顧慮,大理寺的警戒機關人只能發出警報,除此之外,是完全無害的。機關人可能有各種判斷複雜情況的能力,但在警戒體系之中,它卻只能發出這三種訊號。”
“所以,其中必然存在誤解!”弈星明白他的意思。
“正常的鳥獸翻閱坊牆,是無威脅狀況,但可能是機關的鳥獸,便是輕度威脅!要提醒其他崗哨注意有動靜。翻閱大理寺坊牆的小型機關是輕度威脅,人是中度到重度威脅,持有武器,或是在通緝之中的人物,會立刻引發全面警報。”
“當然如你們這般的……”
男人掃了兩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一眼,暗歎一聲,真是造孽啊!微微搖頭道:“就算出現在坊牆之上,大機率也是中度威脅,會提醒各處的崗哨密探有情況,並會擴散警報,通知附近巡邏的密探前往!”
“所以,大理寺密探與警戒機關人之間,並不能充分地溝通,也不存在堅實的信任體系。”
弈星點頭道:“這就是你說的破綻所在!”
男人抬起頭來:“我只是用了一點小手段,便已經在你選定的坊牆之處,製造了一處信任的危機。呵呵……人和機關人之間終究是不能理解的,無論它們表現的多麼像人,但那也只是一種偽裝。為了人的認同,而進行的偽裝!它們終究只是一種……像人的怪物而已!”
弈星平靜地看著面露一絲深深的冷漠,甚至厭惡的男人。
他能感覺到男人此刻無所謂的偽裝之下,那種深切的痛苦和厭惡。
但弈星終究沒有開口安慰,在他的世界之中,他人的痛苦,只要不去打擾便好了。
“所以,飛越過坊牆的傘是什麼級別的警戒?”
“輕度……”
“棋子呢?”
“也是輕度!”
男人看到弈星還要開口,便豎起食指道:“沒有遵循預定路線靠近的大理寺密探,在判定之中也只是輕度威脅,所以……”
他掏出了兩個銀魚袋,裡面裝著一枚象徵著長安官吏身份的魚符,遞給兩人道:“這是我設法弄到的魚符,你們佩戴上魚符行走在大理寺中,那麼只要不被人發現,靠近任何機關人,都只會被判定是輕度威脅。”
弈星握緊了手中的銀魚袋,望著月光之下遠處顯露的大理寺的飛簷殿宇,堅定道:“那麼,開始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