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格外殘忍。
直到數分鐘後,始終剋制不以神通力自我治療的蘇射侯,終於走到了生命盡頭。
他雙手鬆開箭桿,瞳孔發散,囁嚅著最後的微聲嘆息。
“子孫不肖,此生一射,未能中的……”
隨著最後一滴血順著金箭滴落,蘇射侯終於氣絕。
但議事堂內的氣氛反而越發沉重。
家主自裁於當面,張樂聖等人自然悲慼不止。
而眼看著首罪仇人授首的雲家眾人也未有一絲快慰。
至於雲從龍,他已然憤怒到極致,連袍服下的手臂都在發抖。
議事堂中發生的種種,在他看來,就像是一場名為“調停、議和”的戲劇。
作為戰勝方的核心、雲家的少君,他正處在舞臺中心。
戲圍繞他在演,光打在他身上。
但這場戲的劇本早就被他人決定。
取悅的也從不是臺上的演員。
“所有的條款,蘇家主剛剛已經都說完了。關於這份協議,各位還有意見嗎?”
黃懷玉靠入椅背,對著下方說道。
“旅者閣下,我不服。”
一片死寂中,唯有云從龍的聲音如利劍般清朗。
“被水宗奪走的那三枚共工源質,理應交還我雲家!”
他奮然起身,仰視著寶座上的“調停者”。
“還有曾經出戰屠戮我水神子弟的柳龍飛、張樂聖、金開宇,都應該付出代價!”
少年的目光銳意逼人,話音擲地有聲。
但這毫無用處。
“我不支援你的主張。”
黃懷玉以手托腮,簡潔否定。
“各位還有意見嗎?”
然後,他重複了之前的問題。
神目之王目光掃過之處,四位水神長老難攖其鋒。
無人說話。
這一刻,悲哀與憤怒貫穿了雲從龍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