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地,轉髖,旋腰,送肩。
後手拳前出,譬如騎槍一刺,無堅不摧。
雲霧乍現如錐,拳峰正中面堂。
骨碎聲連綿。
整個出拳過程,就像是石彈擊碎一盞薄瓷。
慷慨再無法出聲了。
他口中不可計數的牙齒,也不知道一次性斷了多少。
跨越大半間禮拜室,慷慨碎了一半的腦殼,拖著整條脊椎,撞入了雷米爾雕像懷裡。
而無臂無頭的身軀卻還在朝前狂奔,直到沒入門外黑暗數十米後,撲倒在荒沙。
黃懷玉站在門前,沿著飛頭落下的筆直血路,回看堂內。
寬容站在一地碎石前,雙拳握了又松,鬆了又握。
牆角,謙卑一邊慘嚎,一邊將掌握的十幾種殺傷性神通輪番對永恆使用。
但後者只是用前爪壓著他不讓起身,然後從下到上、一點一點咬碎謙卑的軀體。
活像一頭大狗在專心對付自己的骨頭。
“我們已掌握真相,我們將直通神座……”
寬容聲音顫抖,自語不停。
“這個世界上,我們才是主角……”
反覆了十幾遍的句子帶給她勇氣,讓她繃緊血肉纖維,再次朝敵人衝鋒。
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回,落在謙卑身邊不遠處。
“很難理解,我本來也沒想和你們死磕。”
黃懷玉緩步而行,雙手抱臂,站到兩人身前。
“我的拳頭比你們重。”
“我的速度比你們快。”
“我的神通不論質、量,都比你們遠為優勝。”
“你們又憑什麼和我打?”
他居高臨下一問,把正欲窮盡潛力、決死一搏的謙卑和寬容都問得一愣。
他們都覺得這話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說起來,一開始就是死了一個耐心而已。
明明大家心裡早就想著互相吞噬了——這世上兩個神都嫌多,更何況七個?
投誠一念起,剎那天地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