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來,出去。”
壯漢猙獰笑著,走到桌邊喝道。
瘦黑男子停下筷子,木然轉頭回視。
“Out?聽得懂嗎?”
壯漢放下餐盤,伸手不輕不重的拍了拍男子臉頰,指了指外面。
幾粒饅頭渣從後者嘴角落下,掉在桌上。
氣氛緊張起來,又很快降溫。
矮個漢子回頭,仔細地撿起饅頭碎放進嘴裡,然後乖乖端起盤子,走出了餐廳。
全程沒有一句話。
“哼,孬種。”
壯漢唾棄道,大馬金刀坐下,好似草原上鬥勝了的雄獅。
這不僅是故意欺凌,更是立威。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現在做的事情和黃懷玉在舊日集會里沒啥差別。
只不過前者挑了最弱者,後者挑了最強者。
十五分鐘後,大部分人都用完了午飯,在甲板上漫步消食。
黃懷玉和卜依依靠在船頭。
水,天,雲。
三種形態,三種顏色,帶來浩瀚開闊的美感。
浪頭翻起,散出大片水汽,沾溼了兩人頭髮。
卷著漁網的巨大輪軸下,之前被趕出來的黑瘦漢子蹲著吃飯。
他吃得很仔細。
最後一塊饅頭將裝粥的餐格擦過一遍,被送入口中。
慢慢咀嚼,一點米湯都不浪費。
然後,他握著一支筷子站起身來。
黃懷玉看得清楚,這支筷子被折斷了三分之一,斷口被撇去了毛刺,尖銳如匕。
矮個漢子目光掃視,對準了右船舷中段。
吃飽喝足的刀疤壯漢正拄著圍欄吹風,絲毫不知有人從背後無聲接近。
當他若有所覺時,殺機已迸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