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會屬意之人,必定有可靠的抓手。
“如果我申請的是源質摘除手術,會不會下一秒就有人進來告訴我手術室已經備好了?”
追命靠回床頭,雙臂枕在腦後,調侃的口氣好似在說別人。
“戴老……戴天華他改口了。”
史安國話語艱難。
“猜得到,老局長要是和你統一立場,就委員會的色厲內荏,早就軟了。”
追命嘲道。
房間裡靜默片刻。
與往日不同,今日病房中的上下級位置似乎調轉,史安國反而顯得尤其氣短。
“老實說,我現在倒覺得他這樣做純屬正常。”
“特處局、委員會,乃至於這個國家的上層建築,就像是土地,在其上生長起來的人,枝葉越是繁茂,根就扎得越深,到了最後,更是與它融為一體,難分彼此。”
“戴天華是這樣,我們又何嘗不是呢?”
追命轉頭看向窗外的草地,以及幾十米外相鄰的醫技樓。
在幾處視窗,他能看到裹著偽裝網的瞄準鏡的微弱反光。
那是架好的砲車,專門為殺傷使徒設計的武器。
“說起來,我們本來也沒有什麼翻天覆地的綱領,無非是看不慣,想要給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提個醒,讓他們做人做事的時候多點顧慮。”
追命笑了,笑容從緬懷轉為自嘲。
“一把好槍,打得再準,火力再強,彈藥和維護卻操持在他人的手裡,想要調轉槍口自指,談何容易?”
“刀這種東西,只有握在別人手裡的時候,才讓人畏懼。”
他緩緩說道,帶有莫名的自信與決絕。
“你決定了?”
史安國問道,欲言又止。
“試與不試都很危險,但如果一定要搖個骰子,我寧願自己來。”
追命笑道。
“我會給自己五年時間。”
“活四十歲,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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