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整潔,現在的上京倒是配得上,但以前上頭可不是這樣的。”
李百辟用回憶的語氣說道。
“你知道太昊那個‘上京’的外號怎麼來的嗎?”
他自問自答。
“大概三十年前,我還是小孩的時候,那時候資訊時代剛剛到來,每日每夜,無數人追著暴富神話從全國各地來到太昊,成為‘昊漂’,妄想豐潤這座城市的榮光。
“就是那幾年‘上京’這個詞從動詞變成了名詞,成為了太昊的別稱。”
“你知道吧,我當時看這座城就像是在看一個鍊鋼爐一樣,昊漂們是礦,晚上街頭的霓虹燈就像是火,從鐵礦石練成精鋼。”
李百辟感慨道。
在談及那個年代時,他似乎褪去了渾身的頹廢氣,語氣隱隱激盪。
“但鍊鋼是會有爐渣的,政策變化、犯罪、金融市場波動、疾病……新的神話誕生的同時,總是有數十倍的失敗者失去一切,流浪街頭。”
“流浪漢?”
黃懷玉疑惑道;他來了太昊兩次,沒有見到過任何流浪漢。
細細想來,他甚至沒有在太昊的街頭見過任何一個衣冠不整之人。
“是的,本來有很多,後來上頭透過了一個市容市貌決議,把流浪漢們全部清出太昊的地面;從那以後,這座城市的上城區才是現在的樣子。”
李百辟刻意吐了個菸圈,好似在模擬“清出”二字。
“這兒還有上城區?”
黃懷玉挑眉問道;據他所知,太昊沒有這個區。
“這兒的‘上’指的不是‘北’,而是地面;我們剛剛就從上城區下來,進入了下城區。”
李百辟兩指夾著煙,用暗紅色的菸頭指了指通道側上方不斷引水流下的小管道。
“自那以後,失敗者就像是汙水一樣,被排入這座地下世界;金屬幫和灰舌幫也是在那時候發展壯大的。”
“現在的話,金屬幫主要搞些走私、買賣違禁品的勾當,這幫人擁有不少武器,核心都是些暴力罪犯。”
“灰舌的人則文雅些,他們在邪教、非法集資等方面有專長,現任老大據說曾經是呼風喚雨的銀行家。”
李百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