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白色居家連衣裙的尾擺,被風張滿,好似盛開的花,也像是歸港小船的帆。
還未走到門前,黃懷玉先是聽到了遙遙傳來的驚喜呼喚;等到推開鐵柵欄門,他久別了十日的女朋友便帶著薰衣草香,撲進了他的懷裡。
“懷玉哥,你總算回來了!”
卜依依摟著男友的腰肢,踮著腳尖,把頭臉埋進了他的懷裡,聲音中除了喜悅,還略有些後怕。
“這不是才十天嘛……”
享受著女友的親暱牽掛,黃懷玉臉上的笑容無法掩藏,雙手自然反摟小姑娘腰肢的同時,嘴上卻不願服軟。
但當他看到懷中少女未施粉黛、略帶憔悴的面容時,原本嘴硬的話語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五貓!”
兩人腳邊,毛絨絨的小東西豎著尾巴來回穿梭,在男主人小腿上蹭來蹭去,想用自己的貓貓氣息掩蓋掉歸人的硝煙味。
“懷玉哥,你的眼睛?”
在時光慢行了好半晌後,卜依依才壓下了眼角的晶瑩;抬起頭來,她發現男友的五官有些細微變化。
黃懷玉的雙目中,原本淺黑色虹膜邊緣,有大約三十度圓心角、佔據了十分之一左右面積的色彩消退,泛出了淡淡的金銀雙色。
左眼銀,右眼金。
“你這是,進入過超負荷狀態了?”
卜依依伸手輕輕撫過男友的眼眶,輕聲問道——她清楚記得十日前分別時的那一幕,那時所見的雙眼純淨,沒有一絲雜色。
這麼短的時間,除非是超負荷,否則不可能造成如此大的肉體異化。
“是的,行動出現了一些計劃外的情況,戰況比較激烈;不過並沒有什麼後續異常。”
黃懷玉仔細措辭,想要將發生過的險情一筆帶過。
“我超負荷是在七天前,當時也沒見到什麼反應,反而是最近兩三天,照鏡子發現了虹膜異色……”
黃懷玉的聲音略有艱澀,就像是犯了錯誤被老師抓住的學生,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責難——自從十日前主動確認關係後,他就自然而然地帶入了某種角色,將保護自身的安全與健康,視作對面前少女的責任。
很難說使徒能夠存活多少年,是故每次承受計劃外的精神汙染,都在削減雙方所能共處的時光。
但卜依依並未生氣。
“那一戰一定很艱難吧?可惜我沒能幫上忙。”
少女眉眼低垂,似乎為自己的弱小而懊惱。
“雖然付出了代價,但結果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