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槍聲洩露了我的位置。
他捂著嵌入數枚鎢合金彈丸的腹部迅速離開原地,躲開後續的霰彈抽靶,靠倒在了帳篷西面的拐角處。
“你中彈了嗎?”
卜依依在耳機中焦急道——失去了小花,她失去了大半的戰場感知。
“問題不大。”
黃懷玉機械性地回應,而後凝聚近乎枯竭的精神,再度發動回到過去。
一秒之內,腰間火燎般的痛楚漸漸消退,但他卻感到大腦好似被鋼針翻攪,幾乎無法進行邏輯思考。
“哈,嘶……”
一時間,卜依依的耳邊全是搭檔激烈的喘息聲。
連續使用能力,透支太過了……
黃懷玉勉力睜開眼,發現視野中的五指和步槍都帶著好幾個重影,幾乎沒可能進行瞄準。
只有兩人了!
他甩開手中沒剩下幾發子彈的步槍,再次向自己強調,然後努力將呼吸放得深長。
另一邊,整個逃兵團體的最高指揮者“剛楚”上尉心情也跌落了谷地。
連續的交火之後,他沒能見到任何一位下屬從帳篷中出來支援,這說明自己和身邊的親衛兵很可能就是營地中最後的兩個活人。
這二十幾人原本是我奇貨可居的家底,現在卻全沒了;哪怕找到了上校,恐怕也只會得到些許敷衍……
他心中怒火狂燃,只想把那個刺殺者粉身碎骨。
雨夜刺殺,還鬧出了動靜,說明此人絕沒有正面對抗子彈的能力。
剛楚沉著想到。
就算你是三頭六臂,但也中了我兩槍,而且我還有防彈衣。
“宋志,跟緊了(步麻語)!”
上尉拉動槍栓,將腰間的馬燈放在原地,貼著帳篷的一邊往前探去。
他們過來了。
背靠著帳篷的黃懷玉聽著風雨中似有似無的腳步聲,在心裡勾勒敵人此時的位置。
此時,他腦海中的疼痛開始衰退,轉為難以抵禦的疲勞感,好像要將他的意識拖下無底的深淵。
還有三米,我還不能睡。
黃懷玉鼓起最後的意志,張嘴咬破了下嘴唇,用痛苦換來片刻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