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電閃雷鳴,大雨瓢潑。
樓內,身姿挺拔的壯漢活動著肩頸、指骨,朝著瘦弱的女子逼去。
······
黃懷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在犀利的殺意簇擁著那柄足刀刺來的時候,他只是用吃奶的力氣想著要躲開,甚至於躲到哪裡都還未曾想好。
但現在,暴雨、鮮血、毒婦、蛛絲都被甩在身後,他已經橫躺在另一番天地了。
就像是用無形的手指戳穿了一個肥皂泡,是一瞬也是永恆,是咫尺也是萬界……
安寧靜謐的氛圍中,黃懷玉有些沉醉;他努力挖掘著之前那奇妙的感受,直到被肩膀處的癢麻刺痛打斷。
“是誰?”
鬆弛下的神經再次緊繃,黃懷玉驟然轉首,便在臉頰旁瞥見與自己合租大半年的東華森林貓“黃太極”正俏生生地蹲坐在地板上,一副淑母貓的樣子。
“五貓……”
貓咪似乎被他神經質的動作嚇了一跳,有些委屈地小聲叫喚。
水磨石的地面、廉價的花布吊頂,這不是我位於北城區偏僻公寓一樓的簡陋小窩嗎?
黃懷玉想到。
至於剛剛的癢麻感,則是因為他的寵物貓咪正在舔舐自己肩膀上洇血的傷口。
此貓名叫黃太極;姓不必言,是隨他本人,而太極之名則源於她極有特點的貓臉——左半張臉為黑,右半張臉為白,甚至連鼻子和嘴唇也是如此規整二分。
至於她樹立而起的兩隻大耳朵,則正好是相反的左白右黑。
“五貓。”
看到主人望過來,天性膽小的太極又叫了一聲,然後提起四個新剝山竹般的小爪,走到“主人”小腿邊蹭了蹭。
“小東西,今天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黃懷玉極為艱難地支起身體,伸出完好的左手擼了擼貓頭——他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況就好像是絕食加發燒了兩天,全身上下壓榨不出幾分力氣。
經濟狀況堪稱赤貧的黃懷玉自然沒有能力養一隻真正的寵物貓——黃太極實際上是公寓樓外的流浪貓,平時自己在外找食,只是將窩安在了公寓一樓外牆外的一臺廢棄空調外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