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那麼長的等待時間,兒子跟丈夫從戰場上凱旋而歸,王妃萬分欣喜,又知道兒子現在懂事了,成為人人讚歎的馬將軍,王妃那顆心,幾乎要從胸膛裡歡樂的跳出來。
哪裡知道,這個兒子,已經被更換了。
若不是小丫鬟偷偷的聽到了父子倆的對話,王妃還不可能親自走出王府,去跟兒子的媳『婦』孩子見上一面。
卻原來,阿歡已經不在了,現在回來的,是當年丟棄的那個,真正的阿歡。
王妃瞎了,可是心沒有瞎,被她派去做調查的下人,回報來的各種小道訊息,她也能猜出來一個大概內容。
走出老夫人的院子,王妃再次淚如雨下,為她註定只擁有一個兒子的命運,為她那個不成器的,死掉的阿歡,也為身邊這一個,曾經被他們無情拋棄過的雙生兒子……
馬王爺回到府中時,發現氣氛迥異,王妃院子裡一片熱火朝天,丫鬟婆子們抱著布料棉絮啥的四下裡跑動,找衣服樣子的,架著繡花棚子的,都無限忙碌似的。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生機勃勃,馬王爺瞧得呆了。
那個——盧尚書說——這段時間他家小姐身子不爽利,婚事,還得從長計議,王妃就不要準備的這般早了……,敢情兒,馬王爺還以為王妃如此興師動眾是要給兒子娶媳『婦』呢!
王妃的一雙蒙了霧霾的眼睛,定定的瞧向丈夫的方向,顫動的小嘴巴,吐出的是令馬王爺大驚失『色』的話語。
王爺,阿歡他——埋在哪裡了?讓我去看看孩子!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
馬王爺那張黑臉,肌肉劇烈的抽動起來,一隻手胡『亂』的揮著:說——什麼呢!阿歡——阿歡他不是就在家裡麼?你不要胡思『亂』想,現在的歡兒,不是很好的嗎?
兩顆淚珠,再次在王妃的雙眼中匯聚,然後,奪眶而出。
我知道,現在的歡兒,很好,很好,我正在安排丫鬟們給三個孩子做衣裳,我——做了『奶』『奶』了——。
她的聲音柔弱而飄忽,但是,聽在馬王爺的耳朵裡,卻只能是又一次驚雷轟頂。
你——是怎麼知道的?歡兒說的?那個死小子,不惜讓你再哭壞了身子告訴你的?馬王爺暴跳如雷,卻登時彎下了腰,湊在王妃的面前慰勸:香香,你不要相信他,他在戰場上傷了腦袋,經常會以為自己變成了別人,你等著,我找太醫來診治診治,保準兒很快就治好了!
王妃的眼睛一眨不眨,嘴角苦笑連連:國濤,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三個孩子,我已經見到了,那是我們的親孫子孫女,你想要『逼』著他們夫妻分離,孩子姓了旁人的姓兒?
馬王爺頹然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齒:香香,你不知道,那女人恁的可惡,仗恃著生下了三個孩子,昨天在金殿之上,還——當眾踢了我一腳,還詛咒說她的丈夫已經死了,要皇帝允她再嫁他門,這樣的兒媳『婦』怎麼能要?再說,再說都知道阿歡尚未娶妻,那個女人又是出了名兒的生三胎福娃兒的白夫人,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進咱馬家的門的!
夫妻二人相對無語,只有王妃抽泣的聲音不絕於耳,似乎,這是繼生育雙胎抱走其中一個之後的第二次悲痛欲絕。
阿歡——我埋在祖墳了,就位於咱兩個墳墓的位置旁邊,雖然沒有大『操』大辦,但是,孩子守著爺爺和祖宗們,不會受委屈……,馬王爺此刻,不再是一個陰戾惡狠的屠夫,對著眼睛壞掉的媳『婦』兒,他也會難過,也會心軟。
只能草草偷偷安葬兒子的苦悶,終於可以對最親近的人訴說出來,馬王爺的心頭也輕鬆了一些。
王妃忽然發出一聲輕笑,身子微微的顫抖著,站起身來:國濤,阿歡走了,他不會委屈了,現在,委屈的是老大,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一定要丟掉一個孩子,計劃的是丟下老二阿樂,因為老大阿歡強壯,脾『性』又好,我勸不住你,可是,可是臨到抱起老二的時候,他蹬著腿拼命的哭,你就捨不得了,而我的老大阿歡,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兒,用大眼睛看著我們,你就,你就又把老大給抱了出去,那孩子,始終都沒有哭鬧,就被你丟掉了……。
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不會哭的,要假作堅強的,就成了悲哀的代名詞。
國濤,老大脾『性』好,懂得忍讓,懂得孝順長輩,你不能再欺負他,既然沒辦法認回孩子,那就放孩子回去吧,他有自己的妻子,有三個可愛的孩子,你應該讓他們團圓,我們既然當初捨棄了孩子,就不應該再去打擾他的幸福生活,以後想他們了,偷偷的去看一眼,心裡不就踏實了?國濤,你聽我的,不要再難為孩子,他不欠我們的,是我們欠了他的!
王妃聲淚俱下,憑藉著一點點光感走近了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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