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光,走吧!該來的早晚都得來,該面對的早晚都得面對,去開創自己新的人生吧,我在家裡等著你!阿圓鬆開了丈夫的手指,一轉身走向了院子外面,哭哭啼啼的離別就不要有了,那調調兒,不是阿圓的風格。
既然,白老大那樣堅定的選擇了戰場,不惜頂替別人的名頭兒,那就分別又如何?孤家寡人的生活,姐又不是沒過過!
袁縣令就站在院子門口,安排阿圓也鑽進了一輛馬車,問清楚阿圓的意思是要回迷糊陣,正好,此地距離迷糊陣比較近,兩名衙差衛護著就啟了程。
白夫人以後如若有事兒,可以直接去衙門找老夫,一定鼎力相助!臨行時袁縣令的那句話,還在阿圓腦海中轉悠,不知道這個睿智的長者看懂了什麼,又預示著什麼玄機。
夜已經很深很深了,終於聽到大黑和萌萌的叫聲時,阿圓才恍然覺出,白老大是真的離開了自己的身邊,不是去鎮子上賣拉麵,天黑前就能回家。
多謝兩位大哥相送,夜深了,小婦人家中有一個成年的弟弟,就請暫時在家中安歇一下吧!阿圓下車拍門,對兩位護花使者表示感謝。
白老二披衣前來開門,很是訝異:嫂子怎麼這會子回家了?大哥呢?出了什麼事兒?
什麼事兒?姐還沒想明白該怎麼說呢!
阿圓邀請兩位衙差進門:二弟把狗看好,先招呼兩位大哥喝口熱水,拾掇間屋子歇歇腳。
白老二伸頭向外面踅摸了一下,才揚起笑臉舉著燈帶領衙差往裡走,或許,嫂子是不方便現在說話吧。
可不是不方便嗎?阿圓一邊心亂如麻,一邊去灶房燒了熱水,舀了兩碗白麵粉,磕進幾個雞蛋攪拌,倒入沸水中打成麵疙瘩湯,忙活了這麼長時間,肚子裡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三個人都把肚子填了個滿當,才各自安歇。
阿圓這個後半夜,原本應該悲慼難眠的,結果,她身子太過疲憊,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竟然就簡簡單單的睡著了。
沉沉的夢裡,都是一些支離破碎的影像,似乎有一對雙胞胎孩子,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親親這個,抱抱那個,叫著阿歡阿樂,又哭又笑……
原本應該是一件歡樂的事兒,一下子生下兩個兒子,可是,就硬是被人認為這是大大的不吉利,才使得這個女子必須忍受骨肉分離的痛苦……
阿圓在夢裡嘆了一口氣,似乎,又看見了白老大一身鎧甲浴血凱旋,好多老百姓圍在街頭歡呼雀躍,叫著什麼馬大將軍。
然後,白承光皺起了眉頭在抱拳解釋:我姓白,我姓白!
這個可憐的娃兒,自己弄清楚到底姓啥了沒有?
嫂子醒了沒有?兩位衙差大哥要走了。白老二輕輕敲門的聲音,終於把阿圓從莫名其妙的夢裡敲醒了。
一時之間,恍然不知身在何處。
身邊,也沒有了那個有時木訥有時瑣碎愛嘮叨的漢子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