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王爺招了一招手,沒有說話。
白老大卻像是受了魔咒一般,腳下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那個招手的人。
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肖似度也越來越明顯,熟悉王爺的軍士們發現,這個年輕的漢子,就連走路的姿態,都跟馬王爺如出一轍。
受了魔咒的白老大,彎身蹲在了馬王爺面前。
你的母親,可是叫‘春草’?馬王爺的聲音,就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際,飄飄忽忽的。
白老大的聲音也是夢遊一般的:我娘——爹叫她‘草兒’,她從京城裡來,做過大戶人家的丫鬟……。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他的心臟總是一揪一揪的疼痛?
馬王爺的大巴掌,伸出來,就要撫到白承光的頭髮上:你要——孝順你娘——她在什麼地方?你們——過得好嗎?
爹和娘,都不在了,我帶著四個弟弟妹妹,還娶了媳婦,過得好……,白老大的魔咒沒有消失,一五一十的回答著馬王爺的提問。
如果,沒有盧千總的打斷,這兩個人夢囈一般的問答,可能還會一直進行下去。
王爺,世弟他——已經——已經——,盧千總不得不打斷這兩個詭異的相像者,床上叫囂個不停的鳥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下來的,軍士們去準備抬架起他回朱陽縣時,赫然發現,那鳥人,已經斷了氣兒!
這麼多的人都守在屋子裡,剛剛隨軍大夫還說傷勢無礙的了,怎麼就突然丟了性命去?
雖然他死有餘辜,但是,但是目前這情景,還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我兒怎麼了?快!扶我去看看!馬王爺眼中的柔情消失了,大巴掌一揮,就站起了身子。
床上那張惹人生厭的臉面,已經慢慢兒轉涼,只有一雙銅鈴豹眼還大睜著,似乎,死亡前很是驚恐。
隨軍大夫腦門上都是汗水,再次驗看了一番屍體,對馬王爺搖搖頭。
又一條性命,被閻王爺收割了去,任憑你叫做馬王爺,也套不上交情,要不回來了!
怎麼會這樣?是那處的傷勢發作了?還是——,馬王爺的豹眼睛,嗜血一般的掃過屋中的每一個人。
除了他和盧千總的部下,就剩下袁縣令和白老大夫婦。
剛才那兩個衙差到哪兒去了?馬王爺紅著眼珠子衝到袁縣令面前,一把薅住了袁縣令的衣領子。
剛才,王爺不忍心讓下官帶少爺去審問,下官就安置那兩個下屬出去監管另外的人犯了。袁縣令神色冷靜,回答的天衣無縫。
隨軍大夫囁嚅的說道:王爺,公子身上並無其他外傷……。
那就是說,沒有人為的殺害,或者是剛才的傷口得了破傷風,或者就是老天爺看不過眼,收了他的狗命!
只不過,破傷風也不至於發作的這般快,好歹那還有個潛伏期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