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徵兒已經忘記了剛才撲向陌生男人的背影叫父皇的糗事了,現在,三個孩子都想要第一時間跳下馬車來,幫著阿文叔叔掀開棺材蓋兒。
這絕對不行,阿圓命令張大山堵住馬車廂出口,萬一下面有什麼賊匪鑽出來,再抓個孩子走,那可更麻煩了。
好在,萬幸,棺材蓋子被推開以後,昏迷中的採蓮就在裡面,被迷煙燻的勁兒頭還沒過去,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小阿文蹦到棺材裡面抱起姐姐的腦袋,確認沒有生命危險才算出了口長氣,白老二也從前面又跑回來了,按照他的本事,跟著追蹤賊匪也是純屬湊熱鬧。
親哥兒倆把採蓮從棺木裡面抬了出來,那裡再寬綽也覺得心裡膈應,阿圓相幫著把小姑子挪進自己的馬車,三個小子圍著姑姑瞧稀罕似的。
走,咱們回家!這胡府的人太笨了,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小阿文肚子裡一團濁氣沒地方撒,直接憎恨上胡不語了。
白老二拍拍弟弟的肩膀:別慪氣,不語那小子還算仗義,現在還死跟著那群賊匪在後面打呢,就是他讓我先回來照看採蓮的。
阿圓在馬車裡也下了定論:阿文,我們回胡府去,等胡不語回來了,這洞房接著進行!
俗話說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想著。只有讓採蓮失去價值才能算平安,那啥運動,是一定得舉行的了。
腳下就是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屍體,這些都是白老二最近的功績,附近傷殘的沒有一個是自家的兵丁,可見這武器的殺傷力,在冷兵器時代,還無人可比。
老二,你以後要是還想繼續保留那個炸藥作坊,那就必須嚴格管理。而且產量要限制到最低,只給朱陽和祁陽縣的最精銳軍士配備,還得是遇到殘酷的殺戮時,臨時帶著將軍的手令才允許領取。
這作坊始終是阿圓的一大心病,就算是白老二保證了挪到郊外的荒地上也不行,剛剛嚐到這武器的妙用的白氏兄弟,也只能點頭答應。
大哥也說要把作坊挪到深山裡面,還得交給信得過的軍士監管和護衛,嫂子,我白老二沒想用這個賺錢。就是被人欺負到頭上了。手裡沒有武器太難受了!
白承宗在馬車外揮一揮拳頭。儘管他的拳頭還趕不上小阿文這個文官的力量,他早想好了,以後,只要出門經商。就一定要在身上藏那麼一個兩個的瓷瓶子,這炸藥太好用了!
阿圓猛地想起來點什麼,採蓮的袖籠裡也是藏著炸藥瓶的,可千萬別被賊匪摸了去,這東西拆開來就很好琢磨了,真學會了再回頭對付自己這邊,那可就真算大麻煩了!
可是,採蓮的袖籠裡什麼都沒有,身上的衣裳也早換了。拜堂時那件耀眼的大紅喜服,已經變成另外一件家居的常服,雖然也是出自採蓮的設計,袖籠卻縮小了,乾淨利索的很。
賊人很多嗎?能不能把他們一鍋端乾淨?阿圓心裡哇涼哇涼的。好在還可以給予一個希望,就是己方軍士們可以把賊匪全軍覆沒,一個活的都跑不出去,那瓷瓶子就能再找回來了。
只要沒有隱藏在暗處的盜墓賊,我們這麼些人衝過去,肯定放不走一個漏網之魚!小阿文後背靠在馬車的一側車簾外,聲音裡面透著狠戾。
隱藏在暗處的——漏網之魚?
阿圓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如果沒有猜錯,那個青年人跟兩個保鏢就是漏掉的三條魚,或許暗處還有自己也沒有發現的,白承光他們所能殲滅的,只可能是扶著棺木的那些漢子。
孃親,姑姑怎麼還不醒?展鵬拽拽阿圓的衣袖,他們三個小子已經很小心的在採蓮耳朵邊呼叫了幾回了,可是採蓮姑姑的眼睛始終睜不開。
讓她再睡一會兒,等回到胡府,安穩下來再叫小姑姑清醒才好,要不然,小姑姑會害怕的。阿圓撓撓兒子的腦袋,擔心再一次的擄掠,會不會給採蓮烙下更深的恐怖印記,這才十幾天的時間,小姑娘已經明顯的更瘦了,眼見得是上一次的陰影都沒消散完,這又追加了一波兒。
胡縣令已經帶著衙差把縣城內的秩序穩定下來了,百姓們看到阿圓的馬車駛回來,打招呼的還挺不少,每一句,都透著關心和熱情。
郡主回來了?人救回來了就好,將軍和千總大人都追出去了,這次肯定能把賊匪全部抓住!
郡主,再往後,只要有人敢到咱們朱陽縣作惡,大家夥兒都聽您的安排,咱們合夥兒把賊人攆出去!
經歷過上一次的半夜追蹤,朱陽縣的百姓團結起來了,這次如果不是賊匪剛剛出城就被白承光趕上,留在縣城內的賊人,也肯定逃不出老百姓的雪亮眼睛。
胡縣令迎上前來,腦門子上滿是汗水,對白家兄弟拱手作揖:勞煩——先把我家兒媳婦送回府裡,我在這裡再等等不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