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在陌生的環境裡,阿圓竟然有了熏熏然的陶醉之感,門外的爭執聲音漸低漸遠,落了門閂的屋子恢復了安靜,阿圓長出一口氣,和衣歪倒在硬邦邦的炕床,在大紅被子的圍裹裡,沉沉睡了過去。
甭管那個男人是怎麼一回事,其風度人性還是可以放心的。
當太陽光明晃晃的照進屋子時,阿圓從一個沉重灰暗的夢魘裡驚醒,冷汗涔涔。
眼前,還是那座農家小屋的內景,一張黑漆漆的八仙桌上,兩隻紅燭終於燃盡,只餘下兩攤頹敗的燭淚,挽留著昨夜的喜慶。
身上,黏膩膩的很不舒服,硬邦邦的炕床硌的腰背痠痛,阿圓再次檢查了一下兩條寶貝長腿,還是那般粗細長短,狠狠掐一下,“嘶——”,還是傳來很真實的痛感,阿圓粲然而笑:“嘻嘻,賺到了!”
心情大好的傻姑娘,再次蹬上那雙軟綿綿的繡花鞋,雙腳落到實處,看一眼坑坑窪窪的地面,無法不心生嫌棄,這是實打實的土地面吧?怎麼不用心平一平?
看起來,這家的主人們不是一群勤快的,阿圓大膽的做出判斷,只不知脾氣到底怎樣?自己要是提出來離開,不會遭到毒打關押什麼的吧?
門口的一個木架子上面,貌似是個灰撲撲的木盆。
阿圓小心的走過去,嫌棄的看看裡面的水,分辨不出這是尚未汙染過的清水呢,還是已經淨過手臉或腳底板的。
咬咬牙,再咬咬牙,阿圓行動了。
取了搭在木盆邊沿上的布巾子,小心的沾了水皮,儘量不帶起盆底的疑似物,擦了手臉和脖頸。
現在,感覺清爽多了,阿圓四下裡逡巡,到底又找到了一把木梳,把一頭亂髮理順,心裡竊喜著,這身子的頭髮還不錯,油光水滑的長到了腰際,這可是稀罕物,前世裡三十年就沒過過留長髮的癮,忙著餬口都不容易,哪有那心思滋養小資情調?
只是,剛剛費勁拆開的那髮髻,可怎麼還原回去?
阿圓雖然在美容院裡成了一把好手,倒是真沒練過梳頭,見過的花樣倒是不少,於是笨拙的嘗試把長髮編起來,心裡還美滋滋的幻想著以後,可以沒事就練習一下美輪美奐的髮式了。
最後,腦袋後面挽出個毫無美感的疙瘩,更換了無數個方位,才用一根木釵固定住,歪歪斜斜的就忽略不計了。
沒辦法,阿圓需要出門解決生理問題,這是絕對不可以留在屋裡解決的。
好在,院子裡很安靜,阿圓在門縫裡瞧了又瞧,判斷不出危險的訊號,於是心一橫,拽開了門閂,雙手一拉,昂頭挺胸的走了出去。
真的沒有敵情!
這家院子很簡單,五間矮房列在北側,一間似乎是灶房的小屋子,孤獨的縮在東邊,一人多高的土牆,已經露出鹼化的痕跡,牆根下落下的土堆書寫著這土牆的不靠譜,正南方倒是一扇大木門,黑漆剝落的厲害。
阿圓晃晃腦袋,摸索著去西南角,那裡根本沒搭屋頂,三面圍攏著,留一側可以進人,估計,就是方便的地方了。
阿圓的判斷還算正確,只可惜那環境忒出乎意料,設施忒對不住人。
好容易解決完生理問題的姑娘,站在院子裡仰臉望天,自己要不要就此跑路?趁著院內無人看守,趁著本小姐身矯腿健,再不是昔日跛腳女?
可是,自己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又該往哪裡走呢?還有,就這麼不交代一句就跑路,貌似算不得仗義吧?
聽昨夜裡那兄弟們的對話,把自己娶回家,似乎花盡了這家人所有的積蓄,還搭上了一隻家傳玉鐲與兩畝地。
而且,那男子也沒怎麼虐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