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水量不夠衝散我軍,原上多生草木,亦不至於道路泥濘難行。”司馬錯見她似是憂心過甚,便道,“再過幾日便可疏通河道,攻城在即,國尉需守神定心。”
“是,多謝將軍提點。”宋初一垂首道。
司馬錯點頭,“天色不早,早些休息。”
“好,那我就告退了。”宋初一道。
從大帳中出來,宋初一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緩緩撥出的霧花捲曲著散開。
她仰頭望著墨色蒼穹,忽覺得一粒粒冰涼落到面上,她伸手摸到臉上的東西,不禁怔了怔。
似乎是雪粒!
宋初一站了一會兒,眼看著漸漸密起來,窸窸窣窣的落在草叢裡,她馬上轉身匆匆返回幕府。
司馬錯正攏著眉頭站在大帳前望著雪幕,顯見心情極差。
宋初一猛的停下腳步,口鼻處的霧氣急促散出,“下雪了。”
“唉!”司馬錯嘆了口氣,“計劃怕是得做變更。”
如果氣溫驟然下降,那麼秦軍煞費苦心往中都城牆裡浸入的水將會結成冰,使得城牆比之前更堅固幾倍!
按照十年內中都的天氣來推算,距離中都附近酷寒還有至少大半個月的時間……這是上天與他們作對啊!
正靜默間,陸續又有幾名將軍趕來。
“進來再說吧。”司馬錯轉身入帳。
其餘人跟著魚貫而入。
幾人按照官職高地分別在地圖前站定。司馬錯歷經大小戰無數,自是臨危不亂,“眾位莫慌,只是下了場雪,還不至於結成厚冰層,只不過我們要做好兩面準備,萬一時不與我,也要鎮定、靈活應變。”
“嗨!”眾將齊齊應聲。
話是這麼說,但一夜之間,司馬錯與宋初一都是輾轉難眠,幾番下榻去看外面情形,直到天亮才入睡。
次日天色破曉,枯黃的草地被一層淺淺的白色覆蓋,像是一層霜,河面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宋初一起塌之後立即趕往帳外,看見昨晚放下的一盆水並未凍實,心中稍稍放鬆一些。
“谷……”宋初一話到嘴邊,突然想起谷寒已經不在,“谷擎!”
駐守在不遠處的一名壯年士卒大步走近,“屬下在!”
“魏軍有和動靜?”宋初一問道。
“昨日深夜,中都北偏門開啟,百名魏卒出城毀壞城北和城東橋索,被大將軍下令射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動作。”谷擎道。
閔遲這是在絕退路,逼城中所有人都共同一心抗敵!
閔遲知道秦軍現在把中都圍困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但待到真正作戰之時必然會給留一個逃跑的退路,畢竟他們要的只是城池。魏軍現在將與將之間不合,百姓知道秦軍不會屠城也不願全力反抗,唯有把退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