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也沒說什麼,等到兩人都好了,吉平才請華佗喝酒。
兩人坐在小小的院落裡,吉平道:“領教了!我服輸!以後在這兒,任你驅使便是,反正我吉平也已無處可去,又不願意去侍候什麼達官顯貴的受氣!還不如在此處受你的氣,也能學到各種各樣的本事!”
華佗哭笑不得,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誇自己,還是在貶損自己!
他道:“其實有些我也需要向你學。我也有我的缺點,我在於躁,在於急,在於急求成。”
“這我倒是贊同,也需要批評你,你,行醫太激進……”吉平道。
“大病用利刀,快刀斬亂麻,若不激進,越拖越嚴重。你以為每個病人都能遇到像你一樣的好醫者,多數只是醫術有限的醫者,越拖,越病越重,這種情況,當然是越快去除病灶最好!”華佗道,“不過我承認,我的確是太激進。”
吉平便不說話了。
“你啊,也有毛病,就是太慢,太細,也不怪你養成這個毛病,當太醫久了,就需要審慎,就需要精細,容不得半點差錯,慢慢的也就慢,細,求穩,但求不快,只求不錯。”華佗道:“我也能理解你。”
吉平一臉惆悵,便不說話。
說是太醫是很榮耀,其實謹小慎微的很,雖然有本事在手,官職也不低,可是在政治場中,太醫恰恰是最沒有話語權的人,職高位卻低,不得不審慎啊。不然,自己死還不夠,會連累全家全族!
“咱倆倒是挺合適的,”華佗笑道:“一個快,一個穩。共同教出來的弟子就又快又穩,那不是更完美麼?!特別互補。豈不美哉?!”
吉平被逗樂了,笑道:“想得美。”
華佗拂鬚哈哈大笑。
吉平道:“遇到你,真是受教了!”也不知道說的是他的醫術,還是激進的行醫方式,或者說是臭脾氣。
“權且當你是在誇我!”華佗笑道。
吉平樂了,說氣笑,不太恰當,只能說華佗這個人,有時候不要臉起來真的挺氣人,也挺搞笑的。
原本若是他在漢室中時,最瞧不上的就是這類人,說的好聽叫不拘一格,說的難聽點就叫不知禮數,鄉野村人!
可是,當他也離開那個地方,流落江湖無處容身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人身邊可能是最恰當的地方。
以他的本事,多少人招攬?!袁紹底下的人給他寫過好幾封信等等,可是哪一個又是好伺候的?!
他既不想受氣,又拉不下臉,更想維護醫者世家的尊嚴,不想屈身事之的時候,有這麼一個地方,雖然也有點讓人無語,卻真的是好去處了!
所以,他現在輸,是有點不甘,然而留,卻是心甘情願。
“我既輸了,就認你為師!”吉平道。
“甘心嗎?!”華佗道,“若是勉強就算了。心不甘情不願的,我可不敢教!我看還是免了,你就在這裡當老師就行!”
吉平皺了眉,道:“聽你的意思頗為嫌棄,是不想收我?!”
“你就是多心,”華佗笑嘻嘻的,卻是毫不避諱的道:“只是我的這一套醫學,對你原本所學的是一種衝擊,若是你有一個對抗的心態,排斥的心態來學,又有什麼用?!我的新醫術,新醫學,還有各種各樣的東西,你若反感,還不如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