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呂布多能耐,天子要娶其女,他也拒之,呵,”有人冷笑道:“必有其死之日,那時哀哉,基業何保?!膝下無有男兒,終不成事……”
“……”
其實中原一帶已有生女當生呂氏嫻的說法了。這種心理,就好像隔壁老王家只一個女兒,一路青雲,上清華北大,各種大,再到外交部,聯合國……而自家雖多生兒子,卻沒一箇中用的,然後總會說:唉呀,沒兒子肯定不行,以後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卻也說不清。
最後只能乾瞪眼,一路看人家直上雲霄。
古今世情,在人性上,並沒有很大的區別。
曹操一路急進,袁氏兵敗如山倒,根本無法擋,曹軍勢如破竹。再加上臧霸大軍也已趕到,二軍齊路並進,高歌猛進,袁軍上下隱有潰敗之勢!
袁尚急匆匆的回到袁營的時候,袁紹已聞知文丑已死,他最後的防禦和指望也消失了,一時吐血,跌倒在地。
眾人急救而醒,又得知袁尚大敗,被曹軍殺回逃竄,一時之間,要哭不哭的絕倒於地。
“主公!”眾人哭喊道:“此時此刻,還需要主公主持大事啊,否則,我軍幾十萬人無人主導,恐怕是要潰散去了,還請主公振作,必還有報復之時!現下最主要的是要回到冀州去!”
袁紹臉色慘白,搖搖欲墜,喃喃道:“紹自領冀州牧以來,戰有數十場,卻從未有過如此大敗。此是天意要喪吾。天不容我,才借曹賊之手來除我。天意如此,紹能何為,恐怕日不久矣……”
說罷大哭。
淚如雨下,狼狽不堪,衣冠不整。身為主公,向來都是衣冠楚楚,一絲不苟的,行動禮節,都是細細雕琢,何曾有過這樣狼狽的時刻。昔時,一呼號令,百將聽從,一聽令下,萬軍箭發,何等的意氣風發。
何曾有過這樣狼狽的時刻?!他抬眼看看麾下,直到此時,才恍然驚覺,麾下可用之將,也無幾人了,顏良文丑俱亡,而謀臣們,死的死,逃的逃,叛的叛……
所謂一呼百應,俱是往日雲煙般消湮無蹤。再無痕跡。他曾所倚之左膀右臂,全都不見蹤影。
這些仿若昨日般,一去不返。
袁紹此時此刻竟不知該如何面對此情此景,難道真的是他錯了嗎?!他的心中湧上一股巨大的悔恨來。心口絞痛。他難得反省,也許是他自毀城牆。
雖有大敗,然而若是有人可以商議,可以主持,能把這些人呼叫起來,他未必不能翻盤,可是,他此時已六神無主,既不能果斷下決定,又無人可問。
只能眼睜的看著數十萬兵馬還有餘力,卻偏偏無法整合呼叫。這種無力感,擊潰了袁紹。
腦中再無清醒,只餘昏昏沉沉,殘酷的現實,令他已無暇去細思這種種所經過的。他根本無法細思,這一切是怎麼造成的,怎麼發生的。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呢?!他已經無法在心中覆盤。
時間已不容他去細思這一切,到底是為何,竟至如此地步!
眾人見袁紹吐血昏迷,一時慌作一團。
有些急救,有些則下不了決心軍中到底該怎麼辦。生生的錯過可能是逃過或是防禦的最佳時機!
有些本就生有二心,有些不願降曹操的,見這如此,便各自商議道:“留下無人作主,徒有被曹賊殺盡的份,還不如離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