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失勢這件事,只會更糟糕,更難過。
袁尚喃喃道:“……尚無處可容身人也,若是走之,可去往何處?!失了冀州,喪家之犬而已!”
說到此處,不禁姍然淚下。
現實就是殘酷的,他來不及為袁紹悲哀,更來不及為失去的鄴城和冀州悲哀,現在的局面已經糟糕到連容身之處都沒有了。
竟是喪到此種地步!
“如今鄴城已落入曹仁手中,無論後面如何,恐怕都不易奪回,在此也只是憑白消耗而已。”左右心腹道:“鄴城的爭奪,是司馬懿與曹仁的爭奪,將軍恐怕是沾不上邊了,在此,極易被人利用,甚至可能會被消滅。將軍果真想要死於此處嗎?!未免太過委屈。”
袁尚心中難受至極。他此時此刻哪裡還有什麼志氣和驕傲,全被輾碎的半分不剩了。
沒有實力,連光芒和希望也都已經散去,剩下的只是末路和窮途而已。
“鄴城已失,袁譚又犯蠢,”左右心腹道:“恐怕會將氣撒在主公身上。不若早早離去吧。否則,主公可能會被袁譚所害!袁譚絕非有謀略和容人之心之人。若是他勝了,也許還有給與主公寬容的時限,然而,此種情境,看他所為,只怕會對主公不利啊。”
袁尚道:“尚將往何處去?!”
“去遼東吧。”左右部將道:“袁熙已投去,不奔兄弟,又將奔何方?!”
“公孫度是能容人之人?!”袁尚道:“尚只懼為其不容,反受其殃。”
“袁熙能順利離開烏桓,恐怕是有人要保他,否則,他早已經是烏桓手中之傀儡。”左右道:“幽州受烏桓所苦,若息了冀州之務,豈有不整治幽州事之理?!袁熙定還有用處,方才能得保。去投他,準沒錯。若說忠厚之人,除了袁熙可以為主公所依靠,還能有誰?!”
袁尚良久方道:“你們是說,袁熙還有利用價值,所以是司馬懿在保他?!”
左右道:“這只是我們的猜測,然而幽州這地塊,司馬懿焉能沒有算計?!用袁熙是最好的人選。”
袁尚不知怎麼的,竟是苦笑一聲。袁熙到了此地步,還有利用價值,那麼他呢?!他只怕是不死不行的。沒有人可以容他。
袁譚如果不叛曹操,其實只要肯低頭,還是能被人所容。袁熙就更是如此。他的利用價值更高,並不妨礙他以後的存活。只有他,當初袁紹為他所正名的繼嗣之主的身份,反而令所有人都巴不得他死。
袁尚真的不知道現在這狼狽樣,還能有什麼活路,去了以後,真的能被人所容嗎?!
就賭上袁熙對他有兄弟情,哪怕顧忌著袁熙,也不會輕易害了自己?!
說來說去,他還是要依託兄弟,才有苟活的可能。
只是袁熙也是無根浮萍,能否真的保得住自己,都不好說!
“罷了,便依你們之計,速速離開要緊,這裡,已非久留之地!”袁尚看這局勢,現在也怕了,留下來摻合什麼?!當炮灰而已。可能連摻合的資格都沒有,袁譚就首先不容他。
當下眾人議定,悄悄的留下了空營,火速的悄悄的離開。
袁譚走後,高覽來看淳于瓊,他人已經醒了,但這傷重,因為疼的不能動彈,臉上都沒有血色。只是心氣還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