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一口氣,道:“他雖強大,衝動,然而與當年楚霸王的自負剛愎卻不太一樣,呂布若是有楚霸王的這份剛愎,也許此計已經能成了,也早成了。關鍵在於,他真的很蠢啊……”
幕賓竟然無言以對。
二人苦笑,竟拿一個完全的蠢物,毫無辦法。
若是聰明自負的人,只要利用他的聰明,足以破而離間,可是,現在程昱竟不知道罵一個人蠢,到底是貶低,還是誇讚。
這呂布特麼的從之前就是個神邏輯的人,女兒掌握徐州大權,分權同治,他半點不忌憚,司馬懿與他有深仇大恨,他用著還挺信服的,也是半點想不到去忌憚防備,真特麼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如果,離間不成,便只能將二人引開,司馬懿謹慎,而呂布衝動,將智與器分開,也許是唯一破敵的方法了。”
程昱將司馬懿布的陣營拿了出來,道:“敢問,這份謹慎,如何分開?!”
幕賓算是心腹了,看了這陣營駐紮圖,初始時還不顯,後越看越是驚愕,道:“……這,這……司馬懿果然是天縱之才啊,此種人,竟投了呂布,真是,明珠暗投也……”
“我早說過,司馬氏八子俱是才俊非凡,猶以這司馬懿最為出色,可他太過韜光養晦,在見到這份陣營圖以前,我也曾以為,他縱有才,也不至於如此逆天,”程昱道:“可見呂嫻多有先見之明,昔日不惜犯險也要司馬氏,就是這個原因。看看這個陣營,綿裡藏針,又滴水不露。”
“如同棋局,將虎腹包裹,可卷而防禦,又可舒展絞殺人,”幕賓歎為觀止,道:“這個陣營變化千變萬化,看似敦厚,卻暗藏殺機。他真是用陣的高手。”
布個陣都如此謹慎,若是到了戰場上,他這個人就是天生的大戰的雄才。
有人擅野戰,卻不擅大戰,而擅大戰之人,必要精通陣法,操控全域性,防禦攻擊兼備,而這司馬懿就是天生的帥才。
二人對視一眼,心裡都是愕然驚訝不已,然後緊緊的抿了嘴唇,十分緊張。
幕賓往圖紙上一指,道:“此陣有八角,張繡目前在這個方向,他不管是從此角進攻,或是從其它角偷襲,司馬懿都能動一二個陣營,立即就能將張繡包絞,大人請看,這些隨意一動,都是步步殺機。”
程昱看的緊緊的蹙了眉頭,心裡緊張的不得了。張繡真的就別作死。
司馬懿看來是真的拿出真本事來了。
程昱又坐不住了,開始來回徘徊。
他不能擅動,更不能隨意出計。這司馬懿絕不是普通人,若是能讓他中計,必是極難的。
而此時的呂布呢,到此駐紮以後,果真閒不住,要去打獵,結果打了兩天獵,就帶著先鋒營,去敲響了附近城鎮的城門,直把這旁邊的幾個城鎮嚇的肝膽俱裂,以往被呂布支配的恐懼,還猶在眼前,一個個都嚇的不輕,既不敢應門,也不敢反抗,以至於讓呂布碰了一鼻子灰,好生沒個臉色,悻悻回來。
回來就尋到司馬懿說了,道:“軍師書信幾封,布用箭射到他們城牆上去,布也不是來攻城池,只是叫他們老實一點,交點糧草就行……”
你是土匪還是怎麼?!
司馬懿也知道他這個人就是這點惡趣味了,便道:“也好,懿這便書信幾封便是。”
呂布展顏一笑,這才興高采烈的道:“這些城鎮忒沒用,待以後要攻,一瞬而息,就能攻下來。”
沒瞧見這附近城鎮都被你嚇的面如土色了嗎!?還要去城鎮惹事。
司馬懿心裡腹誹,嘴上卻另有一套說辭專門對付他這個單腦筋,道:“主公威名於外,加於兗州久矣,將來接管兗州,根本不必大幹刀兵而奪城,殺雞何必用牛刀啊?!這兗州已半個在主公之手,實在是用不著再興戰火。況且如今張繡在外,此子雖不夠主公殺敵,然而此子奸詐,還是要小心防備。主公實在用不著此時將精力放在這些城鎮上面。他們歸附主公,是遲早之事,根本用不著攻打。屆時,略加恩,他們知主公無害其之心,自然舉手來降。”
呂布聽的心花怒放,道:“仲達此言極善,兗州是落於曹操之手,但也只是暫時。昔日布也曾在兗州留下過很多的功績,想必布之英勇,兗州也必不忘,他們若能不懼,早晚來降!好,只要他們納糧,事後我自不逼近城下便是,只專心侯著這張繡,他若敢來攻,正好讓布有了藉口收拾他。”
司馬懿是軍師,軍師底下與相以下一樣,都是有書信官,刀筆吏,文書官,甚至包括幕賓的,司馬懿用人,必用信得過的腹心,更是心機靈巧之人,聽了,諸人便奉承道:“主公威太過,倒不宜久去城下叫罵,倒叫小民肝膽俱裂,反而不利收服民心。以臣下觀之,不去,他們反而感恩戴德,若是久去,他們猜不著主公是何威何意,反而因懼怕而不敢歸附。過猶不及,主公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