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子,當然可能會面臨著爭奪,與嫌隙,然而,同樣的也是助力,縱然可能會發生如劉表,袁紹那樣的爭奪之事,然而,我更相信,上正下不歪,我信我父能端正態度,更信自己,能折服管教弟弟們,公臺,你知道嗎?!長姐為母,我父若有孩兒再出生,我那時多大了?他們又多大了,說為母也不為過吧?!”呂嫻笑道:“外人挑撥也罷,不看好也罷,重要的是我們呂家人能齊心協力,重要的是我父與我,能端正態度,公臺以為我們做不到嗎?!所以,外人說什麼,暗搓搓的準備幹壞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有兄弟出生,我會親自帶在身邊管教,父親自然也會嚴加教導,基業需要承繼,這親自帶出來的,自然又有不同,父親以後將基業傳我手,我也需要繼位人啊,在周以前,商朝時,兄弟相及,是很平常的事……”
陳宮聽著她平靜至極的語氣,一時訝然而服氣不已。
感情在她心中眼中,這些事都不叫事兒。
這霸氣,意思很明白了,呂家的事,是呂家的事,那些人管不著,不用操心。
呂家的子弟,她會管教好的。
行吧,陳宮想著便樂了。也是,他也是這樣懟陳珪的。
陳珪不信她有這胸懷。現在陳宮聽明白了,她哪裡會排斥兄弟,她巴不得身後跟一小串呂小布教育教導呢。
也是,基業要長存,宗族不可不豐,否則與晉國一樣,也是落得社稷不存,三家分晉的下場。
晉國也確實強大很長時間,但最終的結局是不意外的。
得多自信,才能讓她說出這個話來。
意思很明白了,外人說的她不管,但是以後呂布若有很多兒子,以陳宮為首的文臣與將領,都不可插手,站隊,重蹈劉表,袁紹家的覆轍。呂家的傳承,自有呂家人操心。文臣武將,真不必要把事弄複雜。
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陳宮是真的心安了,這個心態。呂家便不會亂,上下一心,定然內外分明。肅然有序。
“女公子若真得基業,也會有自己的後人……”陳宮道。
呂嫻笑了,道:“我對成親沒興趣的,也不會有後人,只有呂家的後人,公臺啊,我與你說個故事吧。說個武則天的故事……”
陳宮聽的仔細。
“女帝到了晚年十分的尷尬和兩難,傳給李姓人,自己的周朝不復存,傳子眾望所歸,她也不甘心。傳給武姓人,她是外嫁女,竟然沒能列班排位的權力,導致她十分的難以取捨……”呂嫻笑道:“沒人知道她心裡的苦楚。便是貴為帝王,這件事也難以抉擇。所以,很多傳男不傳女的制度,有它們存在的合理性。若是男嗣,的確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和難為。這裡面糾結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要動搖根本,何其難也,我想說的是,無論我是主觀的,還是客觀的,無論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姻親於我,早已經不能為……”
陳宮聽了,默然良久。
她竟是如此釋然嗎,果真對此事無有半點的不滿嗎。也是,她本就是豁達之人,通透的令陳宮欽服的不行。
她若是成了親,若生下了孩兒,不姓呂,連孩子也處境難了起來,到進候呂姓子弟與她的孩子兩相殘殺,她又於心何忍?!
這是避免不掉的,不是每一代,都有她一樣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