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中,要麼刺他竟然暗中投靠了這對父女,還不與他們說,要麼就刺他,莫非是投靠了曹操,這官是曹操封的,還問他怎麼圖謀呂布父女,怎麼迎曹滅呂……
要麼,就說他竟然背叛了他們,自己攀了高枝,攀龍附鳳,獨享榮華富貴去了。
可是這些話,陳珪哪能答啊?!只能裝糊塗,裝傻,後來來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吵,說話也越來越尖刻,他便裝病,想閉門謝客,然而門外,車馬不息,也未消停過。
便是陳登要回府,也得從角門進出,才能不被人攔住兇問。
角門是下人進出採買,倒穢物的門,所以,一般上門的客人,是不會堵角門的。
陳登臉都綠了,也是喘息不停,目瞪口呆。
陳珪呢,更是有苦說不出,不住在家嘆氣。
自從知道自己為徐州副相以後,陳珪是真的在火上烤,一點也不誇張的說法!
這樣的動靜,徐州哪一個人不看在眼裡?!
有些士族吧,覺得陳珪都投靠了,得,自己也送點禮,投過去算了,送誰呢,送溫侯府也不好上門的呀,陳宮他們也不熟呀,不如就送給陳珪,這叫投石問路……有些士族呢,就還有更多的不憤的心思了。總之,是人心亂象,呂布還未回,因這官職一事,徐州本地士族那個熱鬧和喧囂啊……
相反,比起這裡的熱鬧,徐州城是整個的肅然了起來,百姓是無所覺。然而賈詡卻是明顯的感受到了。
他在城中走了一圈,牽著他的小毛驢,又去陳珪府外看了一會兒熱鬧,袖著手,一副落魄士人的打扮,倒也不算引人注意。
城中暗探,刺探的,城牆上兵士的增多,溫侯府上肅然如鐵桶……喧囂如菜市場的陳珪府外的動靜。
賈詡有點想笑,“人還未回,卻已將徐州的熱油燒了起來,待回,水一倒,什麼魚都能炸個白肚……”
這位女公子,真非凡人!
剛打了勝仗,卻並不輕狂,城中上下,不僅不鬆懈,反而,更嚴謹了。
如此沉穩之人,真不像徐州城中形容的只有二八年華之人所行。至於呂布,不提也罷,不知道他來徐州行過多少荒唐事,若說他現在一改舊行,賈詡不信。
來這才幾天,就已經在街坊聽到不少呂布的逸事了,什麼搶徐州城了,什麼娶曹豹家的女兒啦,什麼看到臣婦顏色嬌好,想強娶回府了,什麼看到美人,就調戲了……當然了,真實性是有的,但多少嘛,帶點粉紅之色,有不少是人杜巽的。
因為呂布紅啊,現在他的風頭,是一時無倆。
若是以前,誰耐煩說呂布,可是現在嘛,到處都是呂布,要小百姓們說別的軍機大事,他們也說不上,政令嘛就更不懂了,所以添油加醋的,全是這種桃色之聞。
原以為衙門會管,然而衙門是真不管。
賈詡大概是明白,呂布那個人,只怕也不在乎身上有點這種顏色,反正他名聲一向不大好聽,衙門估計也不大在意了。只要不影響大局就行,你們黑一點,捧一點,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