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退敵,但要他們主動退,被動挨打是不可能做到的。”呂嫻很慎重,道:“所以我們主動出擊。有子龍和宣高二人,一攻一守,綽綽有餘。便是隻有兩千人,也足夠了!況且現在上下皆缺糧,百姓們都吃草了,這不行,還有孩子呢,既要打了,便搶些糧食來吃!”
她說的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並無半個字說要甩開百姓,趙雲鬆了一口氣。他鄭重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傾服,到底父是父,女是女啊。
這份擔當,便是男子也未必有。而呂布也未必能做到。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更多的時候,遇到這種狀況,別說是主動帶著了,只要有一點妨礙,他們都未必能容得下。
趕走還是輕的,可能會殺掉。
而呂嫻言語之中,沒有半點的怨氣,以及想要撇清的心思。
這份擔當,值得趙雲一路護送,趙雲很高興,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可能潛意識裡也會怕自己一腔義心東流水般錯付,而她與臧霸不過是與其它人一樣的利己之人。現在看到義心得到回應,這就是難得的一股知己交心了。
臧霸卻是一笑,這事吧,確實是呂嫻能做得出來的事。知道了追兵是誰的人,所以她心中早有計劃了。還能搶了對方的糧草。
只怕心裡還慶幸著有人來送糧呢。
臧霸太瞭解她了,因此,還有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負功夫的感慨。
“女公子可有計劃?但請直言!”臧霸道。
趙雲亦道:“若有計,雲但無不從!”
呂嫻笑道:“子龍既信任,我自不會讓子龍失望,子龍還請勿憂,必能保住百姓,還能退敵,並且奪來糧食來食用。”
臧霸怕趙雲不信呂嫻之計,便道:“徐州能退曹操兵,全賴女公子。那時徐州還沒有徐庶,沒有賈詡,只有陳宮,以及女公子。若無定大局之才,便不能力攬此任。”
趙雲聽了,肅然起敬,道:“原來傳言都是真的。”
呂嫻道:“宣高休誇我,我不過是盡己之力而已,真正的大事,都是公臺和徐州的大將們做的。非我一人之力,也非我一人之功!”
她坐到一邊,將懷裡的牛皮紙包著的極緊的紙給拿出來,然後細心的輔在地上。紙細軟而潔白清爽,趙雲見之略為驚豔,但沒有貿然開口。
“這是我一路行來所勾繪的圖紙,這一處是一個三面呈圓形的背靠山,而近水的地形,子龍可知此地之利?!”呂嫻道。
趙雲看了,便微微驚愕,道:“這是死地也,只有一面是活的口子。”
“咱們把敵軍引誘過去,封住口子,或圍而殲之,或圍而等其自敗,皆可勝之。”呂嫻道。
趙雲看著這圖紙,道:“原來女公子早有丘壑,既如此,雲聽女公子吩咐!”
“有子龍在,必無憂。”呂嫻笑道。
呂嫻本是粗獷爽利的性子,並無女子的嬌態,因此,只這麼幾天,趙雲也很難再將她當成普通女子來看待了,不光有尊重,還有敬意,同樣的,也知她有才有武藝,也有一份對才者的敬意。而她的性格,也註定了趙雲也很難像對普通女子一樣,退避三舍,以避諱男女之別。
這相處的不知不覺間,竟有一分相見恨晚的知己之情。
像對待同知,像對待同袍。而她生性灑脫,又無羈,無所約束,相處起來,便是趙雲,也在往著漸漸忘記她的性別的趨勢方向發展。
其實無論男女,性格的魅力,是真的不分男女的。
呂嫻這樣的人,註定會吸引別人的目光,然後靠近。她身上有一種說不清的氣質,飄緲著很難具體的定義它。若要形容,當以磁鐵來定義。同極相斥,異極相吸引。像雷達一樣微妙。
“如何誘敵?!”臧霸道。
呂嫻指了指馬超,毫無同情心的道:“本是追他而來,我們就是被連累之人,用他做誘餌,也算他還咱們的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