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不理會龐統,當他是空氣,卻是看向諸葛,道:“敢問臥龍先生,耀與劉公子可與先生有隙怨?!”
他的眼神灼灼,帶著點質疑。劉琦倒不料袁耀竟會直奔主題,竟真的問出來了。
這樣的事,一般都是心照不宣。不料他有意氣去戳穿。
諸葛微笑道:“並無隙怨。”
“可與先考有仇恨?!”袁耀道。
“既無私怨,也無私仇。”諸葛道。
“好,好一個無私怨而無私仇,既是如此,為何非要置耀與劉琦於死地?!”袁耀道:“我本無辜。”
諸葛嘆了一聲,道:“亮知無辜,所為者,天下耳。”
“天下?”袁耀似笑非笑道:“誰的天下?誰的仁義?成全的是誰的勢?敢問,諸葛,若為天下,不顧義,牽連無辜,可否良心有所損傷?!”
諸葛看他目光灼灼,道:“兩位公子若進徐州,損傷更大。”
這算是狡辯了吧?!
袁耀看著他,道:“先生算盡天下,只恐也未必能真正的被天下所容。在耀看來,先生如此,既損義,又損仁,牽連無辜,無視犧牲,耀與劉公子的確勢微,任人宰割,然而,自問順勢而為,倒不如以仁義為名,而機關算盡的小謀小略者所獲得的才名多也。在此這一點上,耀真是遠遠不如。”
這算是不給臉面,直接與諸葛懟上了。如此譏諷,是完全的不給面子也。
司馬徽沒說話,事情以後,他其實猜到了是諸葛用計所為。只是,他不贊同,也沒辦法。這真的不是關於仁義的問題,而是選擇和立場的問題。
諸葛站在了徐州的對立面,其實註定了必定計從旁處出的宣戰。
而袁耀出言諷刺,其實也不過是隻能解解氣,在這天下,說諸葛做的不對,真的算不上。
還是立場的事,任何立場中的謀臣,這樣的小計,層出不窮。
諸葛受限在此地,這等拙計,其實還施行的不夠完美。
然而這亂世天下,其實不能說諸葛做錯了。當然,袁耀也沒說錯。更多的時候,事情不分對錯的。只有敵對和立場。
“還教公子明白,亮不得不為。實無意有私而傷袁公子與劉公子。”諸葛拱手道。
袁耀看著他,見他既沒有否認抵賴,也沒有表現過歉意,反而坦坦蕩蕩的,便知道,他的心絕對不在徐州。
既然不是為私怨,而為立場,袁耀諷刺兩句,也就不能多說了,說的多了,反而顯得自己只有嘴。
他如今已入徐州,若是不意外,將來諸葛去輔佐劉備,必定也是敵對的立場。
既是如此,他便不能因為這事而讓自己糾結於此私怨當中去。其實不過是這個事本身,還是將來註定的敵對,若是太在意,反而落下風了。
很多事情的發生,真的不是這些因素決定的。
因此,袁耀道:“諸葛先生如此坦蕩,並無遮掩,倒叫耀意外。既是如此,將來便盼著能與先生一較高下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