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忘了一個人,”賈詡道:“諸葛亮。女公子不去一留嗎!?”
呂嫻搖了搖頭,道:“他來此久,卻不比文和,文和是為此投奔而來,而他卻是來做客,這樣的人,是留不住的,心不在此,留之殺之都不妥。”
“放出去更為患,”賈詡道,“他若去輔佐劉備,劉備必然成勢。”
現在的劉備就欠一個東風了,得了諸葛,能立即起飛啊。
“不然。”呂嫻道:“司馬懿軍事才能不在他之下,他縱然成勢一時,有司馬,必不長久。況且,他便是全才,給劉備擦屁股,也未必比司馬給我父補漏洞更容易!”
賈詡呆了,這個還能這麼比?!比誰比誰更蠢嗎?!
“其實劉備的人騷操作也挺多的,諸葛得累死,才會有一番基業。”呂嫻道:“諸葛雖有才能,司馬可對之。無妨。”
至於後人吹捧司馬懿比諸葛稍次,其實倒不如說那個時候的司馬老賊需要一個敵手在外。若不然,狡兔死走狗烹,他也嗝屁了。政治鬥爭,比起戰爭本身,更殘酷。
諸葛也聰明,他知道司馬懿的顧慮,所以他總是能挑準時機,與其說他克司馬懿,還不如說,這兩人對於許都的權爭都心知肚明,有些東西,是預設的罷了。
“想留留不住,除了放還能如何,對司馬懿用的招數,不能複製在諸葛身上,”司馬懿是有顧忌,他的大家族,可是諸葛雖也是名門,到底與司馬不同。
諸葛家多會下棋啊,諸葛家在三家都下注,分別輔佐後期的三國。諸葛的家風,是與司馬家的家風完全不一樣的。
諸葛誕在魏,諸葛亮在蜀,諸葛瑾,諸葛恪在吳。
這樣的家族,不是保家族榮辱為己任,不是為傳承而為核心,多數是為了更上一層樓,實現個人的政治理想為核心。這樣的家族,是不能用家人威脅的。因為沒有用。
呂嫻可以拿著司馬氏的命要司馬懿盡忠,可是諸葛家卻未必會鳥這樣的威脅,搞不好還會陰一把呂氏,說他們不顧忠義,擅以人質留人。
所以呂嫻思來想去,諸葛亮留不住,殺不得,對他無可奈何。
“去見了他,也不過是狡辯一番,自取其辱,以後與他,還是戰場相見吧,”呂嫻道:“劉備之起,也是命定的,只怕攔不住一時。”
若是呂氏已有中原,也許劉備現在就能解決了,可是,輕重緩急,形勢之中,只能舍。
“如此就太可惜了,”賈詡道:“也罷,詡去見他一面,若真留不住,只能當成敵手了。探探淺深,日後在戰場上相遇,也知利害。”
呂嫻笑道:“也好。”
賈詡送她與臧霸出門,這才收拾了下,去了司馬徽的書院。
因為躲著,因此呂嫻也不騎馬,就怕被曹使者瞧見,一個帽子扣下來。因此她低調了很多,只坐車馬。
呂嫻上了車,臧霸也進來坐了,才道:“何不留之諸葛?!”
“留不住,殺不得啊,”呂嫻道:“不過他再牛,到了劉備身邊,也只是區區一人之力,而我徐州數一數,何必懼他。我沒有個人崇拜。元直當初舉薦他的時候,其實心裡也很清楚,他只是一個人,並非是神。他可以助劉備成為東風,借勢飛天化為龍,然而元直與我其實都知道,只是一時之勢。蜀益之地,雖易守難攻,然而,不會長久,中原一定,要蜀益,只是時間早晚而已。而我呂嫻也有自信。元直更對我有信心。若不然他不會只坑我。”
臧霸點點頭,心道,只恐元直盲目崇拜的其實是女公子。他認為女公子,可以克諸葛。
而女公子卻只數點在徐州的人才。
其實她有時候真不知道自己的分量。
若不是她,這些人,數一數,又怎麼會來徐州呢,都是為了她啊。
“賈詡,徐庶,陳登,陳宮,陳珪,再加上一個司馬懿,”呂嫻笑道:“便是諸葛雄才偉略,也難以敵對。況且爭霸之事,拼的只是國力。個人的能力,有時候是次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