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原本以為呂布是個草包,不過他的女兒是個天縱之才,所以才勝了曹呂之戰,可是看這次他們出手,卻非同凡響,這哪裡是什麼天縱之才,這是謀國之才。”司馬懿道:“曹呂伐袁,到底誰更勝一籌,誰壓誰一等,還不好說。”
司馬防沉吟起來,道:“……區區一介女子。”
“女子也無妨,若有此才,縱是女子,懿若是呂布也必會定其為嗣。這樣的人,又如何會如此淺薄?是男是女為嗣,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最不重要的事了,重要的是基業,是大業,是社稷,是呂氏的發展,若是立社稷於九州之土,我若是呂布也不會不立她。”司馬懿雖恨呂氏恨的牙癢癢,但他冷靜到可怕,道:“父親看曹操,忌憚她忌憚到什麼程度,竟然連要納她為天子妃這種下策都用得出來,可見曹呂之戰的辛苦,我們還並不完全瞭解。”
司馬防道:“不錯,曹操從來沒有這樣忌憚過一個人,還是一個女子。既是結盟,便不會出這種下策,這種下策,幾乎是在試探呂布的底線,是一種羞辱。漢室已是如此,他若只是拉攏,便絕不會這樣。只說明,呂嫻已讓曹操如梗在喉,寢食難安了!”
司馬懿一笑,道:“而她打出的牌,令曹操也措手不及。她要撬動咱們司馬氏。噁心曹操。就算計不成,也叫我們司馬氏不被曹操所用和所容。進可攻,退可守,可惡心曹操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既想顯大度心胸,又怕留有後患,惡不噁心。而無論是哪一種局面對呂氏都是有利的……要麼廢了司馬氏在曹營的參與,要麼,曹操用了我們家的人,一輩子忌憚和猜忌,打壓,合也合不成。這就叫釜底抽薪之計!這樣的手腕,便是漢帝,也不曾有。而她,卻是憑僅一人之智,趁著這機會,立即反手一著。這樣的人……”
司馬防聽的心驚,“聽聞才十幾歲,不滿二十,比你還要年幼……”
一時心驚膽戰的,焦慮不安起來。
“估計她就早就想要我們家族了,只是也聰明的很,知道招攬一則無用,我們族根本不會放在眼中,二則一旦招攬,還遭了曹操的眼,更為不利,所以她火速的做了判斷,出了這下策。”司馬懿道:“不惜飲我司馬氏之恨,也不惜一切,要我們家投奔去。可是想要我們司馬家,她的確既無上策,也無中策。”
“去了又如何?她不怕我們恨她欲死嗎?!她敢任用?”司馬防冷笑道:“她是想直接廢掉咱們家!”
司馬懿對呂嫻卻有點興趣了,雖然是真的恨的牙癢癢的。但是,他卻知道,她的本意是想要司馬氏,而不是廢掉司馬氏,當然,若是不能要到,不能得到,也是廢掉的意思。
可是,為什麼呢?!
急著什麼?!
她手上已有陳宮,徐庶,陳家父子,甚至是賈詡,皆是輔國之才。
為什麼要他不可?!
一定是有哪裡不對。
司馬懿對徐州的事和訊息收的是很慢的,也怪這個時代,訊息閉塞,零碎不完整,主要還是訊息傳遞的不完整,時長與路途又太遙遠。
他只是有點感慨,看著天下大勢的時候,感懷天下的時候,這個呂氏,就這麼起來了!起勢了,甚至是要起飛了!
半年前,還完全不是這種局面。
“天下之事,真是誰也料不準,誰能料到匹夫呂布,能至今!”司馬懿道:“思之如一夢,想一想也未免熱血。天下有此女,卻是熱鬧許多。只不知性情如何,若也如曹操一般,猜忌無度,狠辣,在一個女子身上,難免醜陋。”
不過觀她行事,不算狠戾之人。既沒屠城,也沒趕盡殺絕。袁氏的人除了叛的,基本上都沒動。也就是說,沒有被逼到殺人的地步,只能說明,她有足夠大的實力去消化這麼多人?!
怎麼辦到的?!
便是曹操,也拿一些硬骨頭,有骨氣的人完全沒有辦法,要麼殺掉,要麼只能棄而不用。
她是怎麼辦到的呢?!
如對司馬氏似的,逼迫人為她做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