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成了,活不成了,要被整死了……”陳珪嘆哀。
而這事,二代們便不管了,竟任由他們罵。呵。他要是死了,被罵死了,是笑談奇聞。死了不管身後罵事倒也罷了,可是這罵名實在太冤,陳珪能甘心嗎?!而活著呢,得繼續做事,要不要就夥同他們一併被殺。那也不成啊。反正是死不得活不得了……
陳珪心裡鬱悶的啊。他想起身啊,可是起了身,外面人怎麼想?!別人一句士可殺不可辱,而他呢,這種罵都忍下來了,可見是個啥貨色都不帶猜的。這事可不就大了嗎?!他可不就冤字了得嗎?!他可不是起不得躺不得嗎?!做人難吶!
死是冤,活著也是冤,活著得被這些唾沫給淹死,陳珪現在是真知道這坑的厲害了,得,這坑深的跟淵底似的,爬都爬不上來了。
陳珪心塞的不能言說了。這些人毫不顧忌他的顏面,將他陳府和他的顏面狠狠的往地下踩,這算是捅了馬蜂窩。
行啊,你們不講舊情,也休怪我不講情面了。撕破臉就撕破臉吧。不就是花樣嗎?!玩,一起玩。
自從被呂嫻套路進去,他是沒有回頭路可走,反正這一罵,是真將陳珪逼的連頭也回不了,也將他與這些舊族給割裂了。逼我去對立面,是吧?!如你們所願!
陳珪恨過以後,就真的是往前衝不回頭了。
這個時代,罵人是真的招人恨的。一般罵士人,如殺人父母,而被罵者,深恨仇視之後,會狠狠的說吾與此人不共戴天。就是說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反正我不跟你一起活。
但是陳珪不,他陰惻惻的。
呂嫻是要逼他當個酷吏,當個不近人情,不講舊情的副相,那他就只好當個這樣的副相了。
大公無其私!
陳登是真的面對這種情境完全被打蒙了,他臉色慘白著,道:“父親,此境,絕境也,如何破局?!可保我陳府上下老幼?!”
“大公無私!”陳珪道:“若我有公心,無私心,便是身負罵名,百年之後,百代之後,自有人為我正名,我是被他們逼的無己之私了。”
陳登閉了閉上眼睛,紅著眼睛道:“最終還是掉進了她的坑裡,被她套路進去了。”
主動大公與被動大公,能一樣麼?!
現在的割裂,就是告訴他們後退是萬丈深淵。只能保持著公心往前進。
“好厲害的心術,此女是否在一開始就算到了這一步,她不用逼我們,我們就會自相殘殺起來,自己窩裡鬥起來,我們陳府都會被他們逼的毫無退路,”陳登喃喃道:“而她,與呂布,甚至都不用出面。父親,她是將您當刀用吶,酷吏,舉著屠刀,斬向舊族……”
陳珪冷笑道:“以往你我父子罵呂布者最多,如今也嚐到了當初呂布一樣的滋味。她這是告訴我們,風水輪流轉。要麼現在身負罵名而死。要麼,與呂布一樣,揹著此世之罵名,到千秋萬業後由後人評說!”
“罵名?!”陳登冷笑道:“她為呂布經營之聲名,已如日中天,旁處,登是不知,然而在徐州,何人不讚呂布英勇天下無敵,連曹操也非其對手?!”
陳珪看出來了他的不甘心,也沒再勸他。
自個兒要鑽牛角尖的人,便是他親父,便是再當頭棒喝,便是說破了嘴皮,他也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