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昀回到卿園臥房的時候,雲想容正看著承塵發呆。(鳳舞文學網 他推開後窗,輕盈如狸貓一般飄身落地,輕微的聲音到底還是驚動了她,心頭一跳坐起身來,低聲道:誰!
是我。沈奕昀扯落面巾,道:你怎麼醒了?
才剛起來見你不在,猜想你去找義兄了。雲想容的聲音緩和,起身伺候沈奕昀脫了夜行衣摺疊整齊收好。
期間,外間上夜的玉簪雖然聽到響動,但並沒有進來打擾。
二人穿了中衣,回榻上躺好。沈奕昀才低聲道:我將實情都與義兄說了。義兄一時間也想不到辦法。摟了雲想容的腰,將她拉進懷裡抱著:我知道你如果聽說我要去見義兄,定然是睡不著的,就沒有叫你,想不到你自己醒了。是不是我不在你就睡不著了?
原本正兒八經的話,想不到他後頭還加上一句調笑,逗得雲想容噗嗤笑了:你這人,什麼時候學會這樣了。
沈奕昀聽她笑了,自己的心情也變的好,下巴磨蹭著她柔嫩的後頸,心下就有繾綣的情愫升騰,你說學會怎樣?聲音醇厚溫柔,撥出的溫暖氣息都噴吐在她耳邊。
雲想容身子一縮,翻身將臉埋在他鎖骨處,輕笑道:別鬧了,癢癢的很。
她越是嚷癢,沈奕昀就越是想逗她,拋開煩心的事與她嬉鬧了一會兒。心情放鬆下來,雲想容才感覺到疲憊,加之她的身體狀況不適合熬夜,沈奕昀就摟著她哄她睡了。自己卻是軟玉溫香在懷又只能剋制著不動歪心思。
翻翻黃曆,貞佑十五年的十月裡有兩個好日子,初三這日。濟安侯府二房夫人的外甥女董若瑩出閣,初十這日則是柔嘉長公主與尉遲家的公子大婚。
董若瑩的大婚,雲想容瞧著二伯母的面兒上去觀禮了。只不過因惦記著家裡的孩子,坐過席就回了府。尉遲鳳鳴與柔嘉的大婚,她和沈奕昀則是商議著只走走場面送了份不輕不重的賀禮也就罷了。
皇帝按兵不動的一段日子,雲想容和沈奕昀的心絃卻是繃的緊緊的,沈奕昀做的事情很少會主動與雲想容說。雲想容卻是趁著空閒吩咐了龔茂國一樁事——將靈均樓的產業漸漸往南方轉移,又將她陪嫁的金銀暗地裡向外挪動。
日子相安無事,恬王卻愁斷了肝腸。他連續奏請皇帝看在他去遼東功勞的分上饒了劉清宇的性命,可摺子乘上都如同泥牛入海沒了訊息。到最後他入宮去求太后。太后卻是奄奄的告訴他:如今哀家也管不了這許多了。身子大不如前,自己的慈安宮尚且操心不過來,哪裡還能操心天下事?況且哀家女流之輩,皇帝做事又速來都有主見,他的決定。哀家哪裡有置喙的餘地?
言語中對皇帝明顯不滿,嚇的恬王大氣兒都不敢喘。生怕劉清宇的情沒有求來。反而將事情弄的更糟。
而劉清宇問斬的日子。也終於定在了十月二十九這一日。
若非英姿提起此事,雲想容都快忘記了劉清宇這個人。
……十月二十九就要問斬了,恬王去求情屢次不行,這會子人去了濟安侯府,也不知到底見到老侯爺沒有。英姿撇嘴道:他兒子殺了老侯爺的孫女,還指望老侯爺幫襯著與皇上求情?恬王也不知到底是怎麼想的。
玉簪也道:就算要求情。也該是永昌侯最有說話的權力吧。
皇帝下了旨,其實任何人都沒有求情的份兒。劉清宇殺了雲明珠,雖是她借了他的刀,可若他不存歹毒心思。又何至於如此?
說起來,也是他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