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也生的這幅模樣,只不過因著氣虛血虧,又常年都在憂心鬱結之中,臉色也有些暗黃,容色自然減了許多,可劉清宇仍舊是極喜歡她的顏色。他曾經在府中宴請一些狐朋狗友,偶爾說起了民間典妾的那些事,劉清宇還曾經與陸安伯二公子玩笑說要**玩玩,將她推給了陌生男子。
她氣不過,轉身就走,花廳裡的半醉半醒的男人們哈哈大笑……
那種屈辱的場面,如何能忘卻。男人的背叛打碎了她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夢想,到最後卻連一點的自尊都不留給她,那一夜,她握著針線簸箕裡的剪刀,恨不能捅死劉清宇。
要不是珍哥兒半夜嚷著要娘,她去了兒子的房裡,她估計真的會在氣頭上殺了他。
想不到這樣的事,劉清宇今生還能做得出。前一刻破口大罵,彷彿要告訴天下人他對她有多在乎,下一刻就為了性命要把她送給別人。
她不在乎劉清宇。可是卻控制不住嘆息。她終究不是聖人,前世的事情明知道已經過去了,卻無法讓自己將那些汙穢之事從腦海中抽離。
每當這時候,雲想容都恨不能腦子不是自己的,或讓她生一場大病,將那些不好的記憶全都抹去,或許人就會開心一些。
為何活到今日,還是這樣沉重。
沈奕昀抿唇望著雲想容,心疼的握緊雙拳。劉清宇的呼救在窗外,他彷彿聽不清了。他算準了劉清宇會如此,只想不到真正事情發生後,看到她慘白的臉色,他會如此心痛。
沈奕昀後悔了。
早知如此,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她難過。
但計劃已經到了這一步,又不能不繼續下去。
“六小姐。要不我先讓人送你回去吧?”沈奕昀素日裡清越的聲音有些沙啞,顯得小心翼翼。
雲想容抬起頭望著沈奕昀,俏臉上平靜無波,只是直視著他的雙眼。
沈奕昀眉頭擠成了川字。
“你為何要這樣做?這一次是你讓他知道我們的行蹤吧?若是讓我看清他是何人,我可以告訴你,我早就看清了。你何必讓他,讓他如此公然辱罵於我,我……”雲想容話沒說完,聲音已哽咽。
雲想容詫異的抬起手摸了摸臉頰,指尖溼涼了一片。
她竟在一個外人的面前。還是個男子的面前落淚了?!
自小到大,除非是特意,她是絕不會在人前哭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雲想容慌亂的站起身。再不理會沈奕昀,與英姿說道:“我們回去。”
沈奕昀心如刀絞,他並非有意如此。或許真如她所說,他希望她看清了劉清宇的本來面目。可他斷然捨不得讓她有一分一毫的委屈。
他不好解釋什麼。因為現在事情還沒結束。
沈奕昀道:“崑崙,你送六小姐和英姿回去。”又對雲想容道:“今日之事。我定會給你一個解釋。你不要難過……你就乘這艘畫舫回去吧。”
沈奕昀說罷深深看了她一眼,快步下了木質的臺階,不多時,英姿便從敞開的格扇開到一艘大約可以容納四五人的小船下了誰,沈奕昀站在船頭,另外兩名隨從搖著船槳往正在撲騰喝湖水的劉清宇身邊去。
而他們所乘的這艘畫舫。正往岸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