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數年,雲霄樓已成了京中最大的酒樓。
他少時便與太子相識,熟知太子習性,知道太子殿下不會追究此事,可這女婢自己卻斷不敢再留。
待他向太子賠了罪,忙喚小廝去取了一件新衣,請太子去了隔壁換下濕了的衣裳。
唐世保見太子身邊未有跟隨,便叫了兩個機靈的小丫頭跟著,誰知李謖卻道不必。
“喚良娣過來。”
唐世保心中詫異,不想太子良娣也在席上,忙不疊應了,又親自請了莊姝過去。
待莊姝在屋外低低喚了一聲殿下,房門自內開了。
李謖此時已脫去了外袍,一件細軟的內衫緊貼著他的身軀,左肩處尚留有一塊拳頭大小的水漬。
屋內陳設簡單,位於中央的一張桃木圓案上擺放著一件寶藍色袍服。
二人無話。
莊姝徑直朝圓案走去,她低頭將案上內衫與外袍分開,沉默地做著這一切。
李謖此時也走了過來,見她只垂頭,不理他也不看他,心下覺得有什麼東西揪著他。
莊姝捏著被她翻來覆去整理的幾件衣裳,終是開口道:“妾替殿下更衣。”說著便抬手去解李謖腰間的綁繩。
李謖卻抓住了她的手,自顧解了內衫。
莊姝見他露著精壯的上身,匆忙瞥過頭去。
李謖見她這般唇角輕輕一揚,又將案上內衫抖開,自己套上了。
莊姝兩頰煞紅,暗誹他並不需要自己相助,為何要眾目睽睽下喚了她來。
李謖穿著新的內衫,抬手在她頰上碰了碰,垂首問:“臉怎的紅了?”
莊姝不適地縮了一下脖子,卻被李謖誤以為是她在抗拒。
李謖也沒性子同她幹耗著,道:“從前竟不知你氣性如此大,那日雖是我說了重話,可你這人怎的也不知服個軟?如何?難道以後我再不能碰你?”他捏著她的下頜,語氣中有十足的憤怒,手上捏著她的動作卻很輕。
莊姝心亂如麻,哪裡還留意得到他的動作輕重,只聽他這番話身子便顫了顫。
李謖見她兩眼微微泛紅,雙眸閃著倔強又隱含懼色。
即便到了此刻,她還是不肯向他服個軟。
李謖心中氣惱,面上卻又不受控制地軟和下來。
“你還生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