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訊息傳過來的時候,陸菀險些暈過去。
只她強撐著,還想求證一下這個訊息的真假。
只不過不等她從王允那裡親口得知,半月不見的姚皇后帶著芍藥匆匆來了。
陸菀眼前一黑,用力扶住了椅子。
芍藥慌忙將她扶了,趕緊坐下。
又叫宮女給她倒了茶水,順了順氣。
姚皇后看她一眼,寬慰道,“你先別急,你還有孩子呢。急出個好歹來,你要怎麼辦?孩子不管了嗎?”
陸菀喝了一口茶,定了定心神,便問道,“他傷的重不重?”
姚皇后道,“說是與北疆蠻族進行了一場惡戰,定北侯帶人突圍,中了埋伏。傷情應當是控制下來了。這訊息不敢散播出去,免得擾亂了軍心。皇上還是體恤你的,叫我和純貴人一道過來看看你。”
陸菀抿緊了嘴唇沒說話。
一來是感嘆姚皇后說控制下來,那就是性命無虞,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二來卻又十分擔心他的安危。躲過了這一次,能躲過第二次嗎?
她在這裡收到訊息已經是晚的,這種等待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姚皇后見她面色蒼白,寬慰道,“你也別多想了。咱們在這裡,離著北疆那麼遠,什麼都做不了的。而且定北侯身體強壯,相信能夠挺過去的。你眼下還有個孩子要照料,還得放寬心。”
陸菀道,“這些道理臣婦都懂,多謝皇后娘娘,還有皇上惦念著臣婦。”
姚皇后道,“瞧見了吧?皇上還是關係你的。出了事,便立刻到翊坤宮找了我。你與純貴人也許久不見了吧?我留了你們二人好好說會兒話。”
姚皇后沒久留,便先走了。
待姚皇后一走,芍藥便直接對陸菀道,“夫人莫要擔心了。”
陸菀與她雙手握著,道,“我怎能不擔心?”
姚皇后在,情緒自然是要斂著,如今身邊是可信之人,陸菀便由著情緒發洩一下。
芍藥道,“夫人現在有什麼打算嗎?”
陸菀搖搖頭,“我什麼都做不了。便是這些訊息,也是等著旁人來告訴我。他在戰場上生死難料,我如何能安心在這享福?芍藥,你可明白我?”
芍藥垂淚點點頭,卻又自責道,“是我無用,什麼都幫不了夫人。便是夫人進宮,也不能來探望。”
陸菀道,“說什麼傻話?是我不叫你來的。我與你說句實話,你雖然現在是皇上的妃嬪,可我還是要與你說。帝心難測,我只怕還有更糟的事情。我在這裡住的每一日都不能安心,又怎麼敢把你牽扯進去?今日是皇上允准,你過來,便無事。芍藥,無論我如何,你在宮裡都得保全好自己。”
芍藥點頭,“我一直都聽夫人的。可皇上,真的不會放過夫人嗎?”
陸菀道,“我有個想法,說出來可能會嚇著你。我甚至覺得,沈冽的傷,都是皇上所為。”
這話果然叫芍藥嚇著了,一張臉白了一下。
陸菀道,“但我又想了一下,現在這個時候傷沈冽,不等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總之,哎,我現在什麼都要想,又什麼都不敢想。沒有比現在更亂的時候了。”
芍藥握緊了陸菀的手道,“夫人現在不能亂。你亂了,什麼都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