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相比姚皇后事先知情不知情,陸菀更擔心的是這件事是巧合,還是有人有意為之。
她細細思量了一番,無論是姚皇后還是其他妃嬪,芍藥喝避子湯應該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不至於有人故意拆穿吧?
一個寵妃沒有孩子,能受寵多久?
想了一下,覺得這件事巧合的可能性更大。
她在翊坤宮內等了一個時辰,姚皇后回來了。
她忙起身迎了。
姚皇后看她一眼,然後坐下來,又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喟嘆道,“事情搞清楚了,這傻孩子。”
陸菀還沒坐下。
姚皇后示意她坐下,道,“原來是害怕。怕死。當時就我和她兩個人,這孩子和我說了掏心窩子的話,一邊說一邊哭。她說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怕生了孩子會被其他人算計。又因為小時候知道幾個鄰居嬸子之類的人難產死了,她更害怕。說來說去,就是為了保護自己這條小命。說的我都動容了,險些也哭出來。”
陸菀面上沒什麼表情,語氣平靜道,“她的這份害怕,許多女人都會有。深宅大院,那些妾室通房都想爭個地位,卯足了勁生孩子。到最後,孩子和自己興許都保不住。也有聰明的,乾脆不生,至少旁人不會拿她當勁敵。”
姚皇后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後宮裡的女人爭破了頭,要生孩子,母憑子貴。她卻不生。真不知道該說她糊塗,還是聰明。”
陸菀道,“皇后娘娘知道純貴人,是糊塗還是聰明,皇后娘娘明鑑。”
姚皇后看一眼陸菀,道,“我看她既不聰明,也不糊塗,是太老實了。要其他人,現在有聖寵,趕緊想著懷孩子。生下來再說保護自己和孩子的事情。她呀就是太老實了,什麼都沒發生呢,就先害怕了。”
陸菀道,“皇后娘娘說的是。那這件事皇后娘娘要如何處置?”
姚皇后道,“同為女人,我自是能理解的。這件事我也不好做主了,還得告訴皇上。畢竟是他的女人,要罰還是怎麼樣,他說了算。”
陸菀忙道,“就怕皇上還在氣頭上……”
姚皇后道,“你且放心吧,這事我去說。我看皇上未必會怪她。”又道,“你來的久了,早些回去吧。此時純貴人還在禁足,你怕是見不著了。等事情塵埃落定,再說吧。”
陸菀點頭,福了身子,便先告退了。
這件事景寧帝本身交給姚皇后處理,就是留了一線轉機。姚皇后都不怪罪,景寧帝怕是也不會說什麼。
陸菀並不擔心芍藥的處境。
如今芍藥的說辭在姚皇后那裡立住了,以後芍藥能不能生孩子,就看姚皇后的意思了。
陸菀匆匆進了一趟宮,這事情是瞞不了沈冽的。
晚上夫妻二人在床上說著私密的話。
“你老實說,純貴人用避子湯的事情你先前知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夫君,瞭解她。
陸菀也不瞞他,道,“我不僅知道,還是我建議她這麼做的。”
腰上被他掐了一下,斥道,“膽大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