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什麼?
想叫你去死!
枝枝攏了一下頭髮,道,“你們這些人啊,天生好命,卻不知道人間疾苦。我們這些人呢,其實只想著活下去。活的能稍微像個人一樣就好了。我被賣過好多回了,這些沒敢和夫君說起來。我那時候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在一個地方定下來,有口熱飯吃,能活下去就行。多卑微啊。這種感受你大概永遠都不會懂。”
趙琳琳鄙夷的笑。
在她的認知裡,枝枝這樣的伎子根本沒資格和她講什麼人生大道理。
枝枝也不管她聽不聽,繼續道,“姐姐大概不知道什麼叫以色侍人。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多得很。有些恩客像是禽獸,來找我們發洩的。有幾次我都以為會死在床上呢。”
趙琳琳忍不住笑出聲,道,“你們這種人,死在床上,也是活該。本就是掙床上的錢。”
枝枝也不氣,又道,“差點死過幾回,就特別想好好活下去。後來命好,遇到了夫君。他這人溫柔,又有才學。女人很少不喜歡的。也沒想那麼多,誰知道他要納我。納了我,進了定國公府,總算是能好好活下來了。可人啊,總是貪心想要的越來越多。活下來就不夠了,又想過好日子。什麼是好日子,自然是能和夫君一起白頭偕老才叫好日子。其實呢,我身體早垮了,不能有孩子了,所以根本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威脅。為什麼?”枝枝突然凝視趙琳琳,問道,“為什麼你不放過我?”
滿眼冰霜,趙琳琳被驚得嘴角抽動了兩下。
她調整了一下,道,“為什麼要放過你?你不過是一個伎子,有什麼資格與我平起平坐?你不過是佔了前頭那位的光,若不然我表哥連你一根手指頭都看不上。”
枝枝道,“就因為你得不到他的心,所以要除掉一切靠近他的女人?”
什麼除掉?
趙琳琳錯愣了一下。
只她也懶得深究或者解釋什麼,道,“反正你這種低賤的女人不配活在定國公府。便是個通房,都比你高一等。”
好了,時辰到了。
就是個該死之人。
枝枝突然笑了。
這笑那麼詭異,陰冷。趙琳琳覺得不大對。
可枝枝突然叫停了馬車,然後從馬車上下去。
“我覺得悶,在後面走一程。”
趙琳琳也不管她,不坐就不坐,活該你走著到山下。當下把自己丫鬟叫上了馬車。
車伕趕了馬車繼續前行,趙琳琳絲毫不知道危險已經朝她靠近。
沒多久,趙琳琳的馬車突然失控。直接奔著懸崖而去,車伕因為反應過來及時跳下了馬車,又害怕擔責任直接跑了。
枝枝因為離得不遠,看著馬車失控,也被嚇住了。忙與身邊的人一道追過去了。才知道馬車落入了懸崖。
枝枝吩咐人趕緊回去報信。
等身邊只剩了心腹丫鬟一人,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一百兩銀子給了車伕,製造了這場“意外”,就要了一個人的命。
枝枝不做則已,要做就做的乾脆。她甚至帶著心腹丫鬟下去檢視了屍體,確定人真的死了。然後開始哭,一直哭到高轍趙姨娘他們趕來,她正好哭暈在高轍的懷裡。
趙姨娘一看趙琳琳摔得血肉模糊的身體,也暈了過去。
高轍驚惶,高喊,“來人,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