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受傷
聽從皇帝安排,一行人就來到全長安最大的酒樓,裡面早就人滿為患,說話聲,喝酒聲,還有店小二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其中摻雜著女子彈琴奏樂,穿著西域服飾,妖嬈美麗,扭動著身子,吸引全部人的目光。
姜楹不由看呆了,她也是第一次來臨江樓,對著跳舞的西域女郎感到好奇,在宮中時她曾見過西域來到使團,也見過大眼睛高鼻樑的西域女郎,卻沒想到長安城的酒樓內也會有西域的舞女。
招待他們的店小二笑著說道:“來這裡的大半客人都是來吃我家的菜,還有一個客人就是看我家的女郎。”
話糙理不糙,仔細一看確實很許多男子目不轉睛盯著女郎跳舞。
姜楹收回目光,回眸,視線卻與顧硯寧在空中對視,他的眼神好似在說我跟其他男子不一樣。
姜楹回以微笑,眼波流轉,眉目傳銷,表示自己明白他的話。
兩人相信對方,這本是不可多得。
“上去吧。”皇帝的話格外冰冷,沒有任何起伏,猶如切冰擊玉,帶著一絲壓抑。
姜楹微微低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剛剛皇帝在看她呢,她寧願是自己多想,許是看西域女郎呢,未必瞧著自己。
幾人來到二樓最佳位置,只要一開內窗,就可以俯視眾人。
皇帝依舊在和顧硯寧說話,從頭到尾壓根不看姜楹一眼,姜楹漸漸放下心來,自己對面坐著是李如君。
李如君是個好相與的人,客氣沒有架子, 面上總是帶著平靜的笑容,如一汪清澈澄明的湖水,沒有任何波瀾。她問姜楹,“顧世子經常帶夫人來臨江樓嗎?”
姜楹搖頭,面帶遺憾,“妾身也是第一次來,未出嫁時也很少出門,成親之後吃過好幾次臨江口的糕點,始終沒有來過。”
新帝初踐祚朝野上下許多要事,先不說哀帝喪禮,再說朝臣爭論不休的嗣君即位人選,再到皇帝登基,每一項顧家都有參與其中,況且當時姜楹也不大愛出門。
“本宮還想著夫人肯定是時常來,才會知道哪些糕點好吃。”李如君喝完一口茶,面色和緩看著姜楹。
李如君從前就聽說過姜楹,原本以為是驕縱的千金小姐,如今相處下來,發現姜楹也沒有自己聽過的傳聞那般堪,倒是覺得她是一個端莊貌美的世家大小姐,果真不能從傳言裡聽說他人。
沒一會兒,店小二便上菜了。
樓下早就不是西域女郎的舞曲,而是被換成了《鳳求凰》,琴技高超,動人心絃。
琴聲嫋嫋,傳入包間內的眾人,都不由讓人想起宮宴那一日。
皇帝眼神淡然,喝下一口熱酒,頓時覺得渾身發熱,才正眼去瞧姜楹。
姜楹已經從剛開始的墜墜不安,變成了態度平和,依舊害怕見到皇帝,更別說是開口說話了。
“朕記得世子妃也會彈《鳳求凰》是麼?”皇帝的目光落在姜楹身上,眼神曖昧不清。
姜楹心頭一顫,才剛剛安下的心有開始搖搖欲墜,被任意拉扯揪住,高高懸掛著,久久不能平靜。
“是。”她的琴技不算好的,只能勉強中上水平,比不得姜晚棠。
皇帝又談到《鳳求凰》了,姜楹還記得上一次兩人就是因為這首曲子鬧僵,皇帝如今提起又要做什麼?
皇帝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眼神直勾勾看著她,不放過她任何表情變化,看見她耳朵泛紅,以皇帝對她的瞭解知道姜楹肯定很慌亂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