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沖回過頭,正欲和蘇定慧解釋為什麼走得這麼急,只見她已經越過他,去屏風後收拾了,桌案上的醫書和鐲子都沒來得及收好。
趁此機會,他將鐲子照舊樣子往醫書裡一夾,卷進了行囊深處。
蘇定慧整理好出來時見他在外等著,道:“走罷。”
絲毫看不出剛才質問的模樣。
李玄沖跟在她身後,鬆了口氣。
上馬時她也毫不扭捏,和從汴京回來一樣,大大方方地與他同騎一馬,絲毫沒有受他影響。
李玄沖本來放鬆的心情,微妙地升騰起失落。
蘇定慧沒他想得這麼冷靜,他身上熱度驚人,腹上、臂上肌肉結實,坐在他懷裡怎麼可能毫無知覺?只是行軍途中,她以大事為重,不想露出半分不自在,以免壞了他的安排。
就這樣一路沉默,不知不覺已行了大半夜路,天際發著昏藍,再過一兩個時辰便要天亮了。
蘇定慧從馬上下來,隨著就地休息計程車兵們靠在樹前,默默吃著幹糧。
行軍路上隨時可能遇上黨項人,有機會便要吃飽肚子,免得沒力氣應戰。
她看了眼身邊的某人,也正拿了塊幹糧在吃,但同時在極目遠眺,似想著接下來該如何行軍。
不見人煙的四下,光是有他在側,就讓人覺得心中安穩。
蘇定慧將水囊口子旋開了,遞向他,“給。”
李玄沖忍著沒去看她,怕她看穿自己的失落。
雖然早早就對她有意這件事他不想讓她知道,可她完全不追問了卻讓他覺得也許她沒那麼在乎,一切都是所謂救命之恩。
可她對他好,怕他渴給他送水,還貼心地旋開了口子……
李玄沖看了眼水囊,接過來,仰頭喝了兩口。
蘇定慧見他仍是在遠眺,以為他又在籌謀要事了,也就沒打擾他。趁著尚在休息的功夫,悄悄走去問了問有無不舒服計程車兵,趁她還在,還帶著醫箱,倒可以簡單做些治療。
等她回來時,又要上路了,那位王爺已經騎在了馬上,朝她伸出手來。
蘇定慧搭在他的手上,一借力,上了他身前的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