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書生道:“無風不起浪。再說了,人袁義確確實實死了,府衙也查明瞭是被人害死的,殺人兇手談氏也被保障堂的婦人親自送走,讓她逃走的。”
“這些都沒有假吧,所以說到天邊去,保障堂也脫不了干係。”
對面的女子道:“你們就等著吧,一會兒杜先生辯完,看你們還怎麼說。”
對面幾個書生哼了一聲,正要說話,就聽到有個小孩的聲音,問道“瓜子、蜜餞,燒餅,要不要?”
大家都認識小蘿蔔,婦人們笑著道:“要的,給我們來點蜜餞。”
“好的。”小蘿蔔提著籃子,有人問道:“公子,您現在還要來賣這些零嘴吧?”
小蘿蔔笑眯眯地道:“我雖不缺錢了,可是怕大家太無聊啊。”
“有東西吃的時候,嘴巴就不得空,不得空的嘴巴,就不會亂說話了。”
他話一落,響起一陣陣笑聲。
那邊幾個書生臉色鐵青,想回幾句,可小蘿蔔還不過是個孩子,和他吵架也太有失風度了。
“今天燕京訟行是哪個人上的?”有人問道。
“是梅先生。他以前是牧會長的學生,現在牧會長做了會長,他就頂了牧會長,做了赤霄院的院長。”
“他啊,那鄭先生呢?牧琰都做會長了,鄭先生還在做先生嗎?”
話落,有人喊道:“人來了。”
梅中平三十七八歲的年紀,個子中等,嘴唇薄薄的,左邊嘴角邊有顆痣。
“梅先生,您一定要贏啊,為我們男人爭面子。”
“絕對不能讓她們贏了。”
“對,什麼女子權益,簡直就是跳樑小醜,荒謬至極。”
梅中平含笑拱手,並沒有表態,步伐輕盈地進了府衙。
杜九言站在中堂,也朝梅中平看來。她沒見過這位訟師,但聽說是牧琰的學生。
從申道儒離開時牧琰的態度可見道,在燕京不存在師生情。還不如西南,至少在西南大家還是尊師重道的。
“杜先生,”梅中平和吳典寅行禮,又轉道來和杜九言行禮,“能和杜先生同堂辯訟,實在是榮幸。”
杜九言穿著訟師服,但是葉柔幫她改過了,中間收腰下面是裙子,雖和原來的區別不算很大,但和梅中平一對比,就知道她是這一件女式的袍子。
梅中平第一次看見,目光眯了眯。誰能想得到,有一天他們訟師站在公堂,會和女人辯訟呢?
作為訟師的杜九言的能力,無可詬病。可到底是女人……
杜九言撫了撫自己的裙子,含笑道:“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