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她怎麼了,她把我衣服弄壞了,我就能打她。”韓氏說著,忽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衝著屋子裡喊道:“相公,你還不出來嗎,高氏喊了幫手來一起欺負我啊。”
就坐到了地上,哭的很彪悍。
柴太太冷笑了一聲,道:“就你這道行,我看你做狐狸精都不配。”說著,一把扯過高氏,“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去我家。在這裡被一個野雞欺負,我看著都生氣。”
高氏哭著道:“柴姐姐,我……”她正要說話,屋裡出來一個男人,塌鼻樑小眼睛,個子也不高,若硬要挑個外貌上的優點,可能就頭髮還算黑亮。
“鬧、一天天的鬧!”劉端上來就指著高氏罵道:“她新做的衣服,花了那麼多錢,你當老子的錢是大風颳來的?”
“一點用沒有,就知道鬧的家宅不寧。”劉端說著就要打高氏。
柴太太往前一攔,“劉端,做人不要太沒有良心。高氏當時嫁給你的時候,頭頂腳踩的都沒有,她跟著你吃苦受窮這麼多年,你現在有點錢就忘恩忘本,你還是不是個人。”
“柴嬸,這事可不能怪我,是她不會生孩子,我可陪著她苦熬了十年。”
“我要再等下去,我劉家的香火可就斷了。我早就說過,誰給我劉端生個兒子,我就當她祖宗供著,她高氏生不出來,這隻能怪她自己沒有用。”
劉端說的義正言辭,柴太太道:“她生不出來是一回事,你也不能打人。”
“杜先生,杜先生。”柴太太回頭喊杜九言,“杜先生可是親口說了,女人也是人,不比誰矮一截。而且,你打媳婦就是犯法的,你要坐牢的。”
劉端一愣,朝門口看去,他是聽說了杜九言辦崔巧殺人的案子。
杜九言被點名了,硬著頭皮進去,頷首道:“周律規定,尋常百姓四十無後方可納妾,劉端,你有四十了嗎?”
“我……”劉端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他今年才三十一。
“此一罪。”杜九言掃了一眼韓氏,又道:“寵妾滅妻,此二罪。”
“妾打主母,夫打妻,此三罪。”
“三罪並罰,二位可以一邊流放一邊恩愛了。”杜九言笑盈盈地道。
劉端被嚇住了,韓氏道:“這是家務事,別人可管不著。”
“是不是家務事,要看家裡人怎麼想了。”杜九言道:“所以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所以留點餘地的好。”
她說著,和柴太太道:“我去崔巧家裡看看。”
“你先去,我這就過來。”柴太太說著,指著劉端和韓氏,“聽到沒有,杜先生可是說的清清楚楚的,你們要是再這樣,我就帶著高氏去求杜先生。”
“只要杜先生出手,你們兩個就等著充軍吧。”
“還生兒子,生個兒子你也沒的養!”
柴太太說著又推了一下高氏,“有杜先生給你撐腰,你硬氣點。你可是明媒正娶回來的,一個野雞還要你伺候還要打你,你說你多窩囊。”
“是,我知道了。”高氏低聲道:“謝謝柴姐。”
柴太太揮著手,“走了,走了。”
大家就都散了,高氏彎腰收拾地上的東西,韓氏指著她還要再罵,劉端斥道:“杜先生還在這裡,你收斂一點,真想去充軍流放啊。”
“我……”韓氏不罵了,衝著高氏啐了一口,進屋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