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和齊代青告辭,一起出門。
杭家班和瓦肆簽了兩年的契約,唱夠兩年才能離開,到明年八月份到期。所以他們整個戲班在瓦肆後巷租了一個院子。
“整個戲班加上班主一起,一共有三十一個人,蘇八娘唱的是花旦。這一場將軍傳,他和將軍是少年夫妻,才成親。將軍出征後他苦守寒窯養育孩子很艱苦。”尚德全給她介紹。
杜九言問道:“蘇八娘今年多大?”
“聽說是二十二,是杭家班裡的臺柱子,去聽戲的人都是衝著他去的。”單德全道。
杜九言上次去瓦肆恰好沒聽到,所以對這位臺柱子沒什麼印象。
“案發現場在瓦肆的後臺?”
“在他們自己的小院。因為瓦肆後臺特別亂,戲班子的東西又多,所以他們所有人都是上了妝,沿著巷子走幾步就到了。”
瓦肆裡不只是唱戲,還有別的班子也在。
所以杭家班就沒有將自己的行頭放在那邊。
兩人走到東二街的路邊,就看到了那間很大的瓦肆,順著右邊的巷子進去,走了不過百十步就到了。
院子是兩間四合院打通的,十幾間房間很寬敞。
捕快和戲班子裡的人來來往往走動著,有幾個孩子蹲在牆角哭,班主坐在臺階上抽旱菸,愁眉苦臉滿臉絕望。
“常班主。”單德全走過去,常班主忙站起來點頭哈腰地道:“單捕頭!”
單德全道:“蘇八孃的朋友請了杜先生做訟師,往後就是杜先生和我們一起查,她來和我來一樣,你要全力配合她。”
“杜先生好,杜先生好。”常班主行禮,將旱菸袋遞給一邊候著的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男孩個子約莫在杜九言肩膀頭這裡,看人的時候還挺大方的,長的也很漂亮,濃眉大眼,很討喜。
“這是柳兒,我徒弟。”常班主見杜九言看那個孩子,介紹道:“杜先生,我想問問您,蘇八孃的朋友……是誰?”
杜九言一怔,揚眉道:“您也不知道蘇八孃的朋友?”
“不知道啊,”常班主道:“他雖四歲就賣給我了,十幾年都是我養大,但最近幾年他長大了,事情和我說的少,我也不曉得他在外頭有朋友。”
“剛才單捕頭說他朋友來打招呼了,我還納悶呢。”
杜九言很意外,想了想,道:“我也沒有見他的朋友。我來是因為大理寺錢大人指派,說他的朋友出訟費請我查案辯訟。”
“這……”常班主想不通,“這就古怪了,難道是他家裡人找到了,不方便露面?”
要是朋友的話,也不至於躲躲藏藏。
杜九言倒覺得不是,能出手就是三百兩訟費的人家,和當年挨窮賣兒子的,差距很大。更何況,對方不管是找到靖寧侯還是錢羽幫忙,都可見地位不低。
“請我辯訟的人,待我去問問錢大人。先去看看案發現場吧。”杜九言道。
常班主應是,指著正院東邊的一間很大的耳房,道:“就是這裡了。”
他一邊走一邊介紹,“原來這是兩間,但是我們行頭多,就把中間的牆拆了,打通做了一間。當所有的行頭都在裡面,大家夥兒去瓦肆前也在這裡上妝。”
門是開著的,對面的牆打了一通很大的窗戶,臨著窗戶放著一排的長桌子,桌子上是一面面的小鏡子,約莫有六七個。
除了鏡子外,就是顏料水粉和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