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杜九言出了牢房,再次去了楊家莊。
里長正在忙著料理楊三強小兒子的後事,平氏厥過去了,倒在床上沒知沒覺的。楊三強像個木頭樁子一樣,別人說件事他跟著做一件事。
大兒子則站在門口,縮著手不知道雙眼茫然。
“去陪陪你母親,”杜九言摸了摸他的頭。
大兒子點頭,進去跪在床邊抱著平氏,平氏看著大兒子,先是打了幾下,怨他不照顧弟弟,又抱著他一起哭。
杜九言揹著手,去了隔壁。
“你來做什麼?”楊坡坐在炕頭上,陪著餘氏在吃飯,一人一個饅頭就著冬天醃的酸菜,乾巴巴的純粹充飢而已。
杜九言看了一眼床裡面的壽衣,指了指,“夫人還沒拆完?”
餘氏點頭應是,“是啊,我眼睛不好,做針線活很忙的。”說著和楊坡道:“去給先生倒茶。”
楊坡看了一眼餘氏,牴觸地道:“我不去。”
“沒事,我不喝茶。”杜九言道:“你們慢慢吃,我去楊長堂家。”
楊坡追了出來,“你為什麼還去楊長堂家?”
“我給他的夫人帶句話,有問題?”杜九言揚眉道。
楊坡冷笑,道:“你不用去了,他家娘們今天早上就卷著衣服帶著兒女走了。”
“走了?”杜九言問道。
楊坡回家去,將門關上。
杜九言去了楊長堂家才知道,阮氏見楊長堂被抓了起來,就將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收起來,帶著一雙兒女走了。
里長安排村裡人去追,才知道她根本沒有回孃家。
有人看到她跟著孃家表哥肖二坐車走了。
楊長堂的兒子也不是他親生的,而是這個表哥的,這麼多年,阮氏都在用楊長堂的錢養野漢子和野漢子的兒子。
“還真是遺憾啊。”杜九言搬了個凳子,坐在楊三強院外的馬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有個婦人遠遠朝這邊張望,見她看過去又緊張地躲回家去了。
隨即一個少年從院子裡探了個頭出來,被婦人扯了回去。
楊三強過來,擦了眼淚道:“杜先生……我爹他、我怎麼辦?”
他抱著頭蹲在地上,不知道怎麼辦。
他堅信人不是自己爹殺的,可是現在兒子卻又被斷腸草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