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黃書吏在門外喊道:“杜先生到了。”
付韜將信收了,隨手放在桌子上,“請她進來吧。”
杜九言進門,拱了拱手,道:“幾日沒接到案件,有些想大人了,所以來拜訪。”說著,在付韜對面坐下來,“大人不嫌棄學生叨擾吧。”
“你來都來了,本官嫌棄,你會走嗎?”付韜無奈失笑,問道:“說起來,裘樟回京了?”
杜九言點頭,“回去了,說是升了一級,做了戶部給事,這官位還行吧?”
“官小權力大,是個好地方。”付韜想了想,將桌子上的信遞給杜九言,“你看看,畢竟這事也和你有關。”
杜九言有些奇怪地接過來,隨即一愣,“是皇帝給您寫的信啊?!”從信中的語氣看來,皇帝對付韜不但信任還很熟悉。
付韜點頭,“俞大變成和桂王勾結的土匪,是你教焦三的對吧?”
“大人要是謝我,我就承認,要是斥責我,我就不承認了。”杜九言笑著,又接著看信,付韜無奈地道:“聖上說我辦的不錯,問我是想回京,還是去做廣東布政使。”
“本官有些猶豫不決。你看完信,覺得應該如何抉擇?”付韜問道。
杜九言放了信,“大人,這事學生也說不好。但要是我,定然是做廣東布政使了。”
“如何說?”付韜問道:“回京官復原級,戶部三品,這可是多少人都熬不到的位置。”
杜九言點頭,“大人當年是什麼原因來邵陽的,學生是不知道。但是大人,如果現在回去,再遇到當年的事,您……比當年能做的更周全嗎?”
“不能。”付韜道:“有的事我可以退讓,有的事,便是死亦不可動搖。”
杜九言點頭應是,笑而不語。
付韜嘆了口氣,給她倒了杯茶,“你的意思,本官懂了。去廣東山高皇帝遠,至少我還是從二品,雖不如京中好,可卻能肆意做我想做的事。”
“回去了,以前要面對的問題,現在還是得面對。”付韜看著杜九言苦笑。
杜九言又道:“大人。這其實還不是最關鍵的。你想,如果皇帝真讓想讓您官復原職回京,他直接調您回去就好了啊。為何還要寫密信問您的意思。”
付韜嗯了一聲,看著她。
“學生猜測,這有兩層意思。第一,皇帝是想試探您這六年,是受盡苦楚後決定隨波逐流初心已改,還是依舊如初,信念堅定。”
“其二,皇帝就是想讓您主動請命去廣東做布政使司!”
付韜失笑,“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心中隱隱還想回京不願深想罷了,如今聽你一說,也就釋然了。”又道:“那就去廣東,待他日時機成熟,朝中有本官用武之地時,再回去。”
杜九言點頭。
“你是裘樟的福將,也是我的福將啊,自從你當了訟師,本官省了不少事。這一次俞大的事,你雖然目的不純,但卻讓我沾光得了功,從八品上至從二品,這事兒,本官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