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和家裡人說了,大家都沒有任何反應,只有小蘿蔔看看鐵牛,又看看杜九言,猶豫道:“那個人……沒有錢給訟費吧。”
“兒子,這世上不止有錢,還有更多美好的東西,我們應該學會去感受欣賞。”杜九言目光真誠地道。
小蘿蔔若有所思地站了一會兒,杜九言暗暗鬆了口氣,卻不料他一抬頭,道:“爹,我感受過了。那麼,訟費怎麼辦?”
“我們換個角度想。”杜九言給小蘿蔔分析,“如果我贏了,那麼所有人都會知道,我擅長的是刑事案件,這名頭一出去,我們還能不發財?”
小蘿蔔撇了一眼她,“你現在已經很有名了。”
“名能帶來利,利卻不一定能帶來名,兒子,做人要目光長遠!”杜九言循循善誘。
小蘿蔔嘆氣,點了點頭道:“唉!你高興就好了。”
“鐵牛,我帶你玩去吧。”小蘿蔔道:“以後,我就不能再請你吃糖葫蘆了,我們現在要節衣縮食。”
鐵牛不懂,衝著小蘿蔔咧嘴笑著。
杜九言揉著額頭,敗下陣來。
晚上,路老四帶著桂香來了,杜九言問道:“你現在住在哪裡,還有一個孩子呢?”
“送到我一個姐妹家裡養幾天,我白天就躲在廟裡,那些人找不到我。”桂香道。
杜九言頷首,“我準備給王癩辯訟,作為當事人的妻子,如果我有需要,希望你能配合我。”
“杜先生,”桂香此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複雜的心情,“我一定配合你,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杜九言點頭。
桂香和路老四點頭不迭,連連叩謝。
不管怎麼樣,杜九言這是在幫他們。如今的杜九言也不是什麼官司都接,聽說那些小的案件,都是三尺堂裡其他的先生處理了。
她願意給王癩辯護,已是給了他們極大的面子。
路老四感激不盡。
第二日一早,杜九言去見了王癩。
“又是你,”王癩激動地撐著坐起來,雙眼泛著綠光,“你、你來給我辯訟的嗎?”
杜九言點了點頭,遞給他一張契約,“摁手印。”
王癩也不認識幾個字,不管三七二十一,摁上了手印,他強忍著痛坐著,一會兒換左邊屁股,一會兒換右邊屁股,坐立難安地道:“杜先生,我、我要和你說那天的事情嗎?”
“等會兒再說,我先去遞交辯訟請求,”杜九言去找付韜,付韜也有些驚訝,但隨即笑了起來,道:“不知是不是最近理的案件都有訟師在場,本官倒變的依賴訟師了,有你們先將案件理清楚,本官只要判斷真假對錯,酌情量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