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上元節,年節就算過完了,朝官們開始上朝議政、回衙門處置事務。
一年之計在於春,春天溫暖宜人百花盛開,最美好也是最繁忙的季節,下至村野農夫上至朝廷皇帝,大小事情多如牛毛,農夫只是忙於搶時辰耕種莊稼,皇帝和朝官們不僅要關注農時耕種,還得為更多的其他事務操心。
比如眼下東防戰事,就攪得君臣不得安寧,卻並不是因為戰敗了或是別的原因,而是遲遲而來的戰報,措詞古怪晦澀不明,連自詡才學深廣的大學士們都參不透那上邊到底說的是什麼個意思!
皇帝動怒,著令兵部立刻派人快馬加鞭趕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二月春意料峭,三月春陽融融,人們脫掉夾襖,換上了輕便鮮亮的春裝,京城貴婦貴女們的賞花宴又要開始了。
金紅、大紅、粉紅、銀紅各種帶著香味兒的請柬紛紛送進保定侯府,錦繡看得眼花繚亂,羅真卻皺起眉頭:女人們就是無聊,誰家沒個花園子?各種各樣該有應有的花花草草基本上都有了,想觀看賞玩自己玩著唄,非得弄個宴會出來,一群人聚在一起才算!他對這些宴會不感冒,也不想錦繡去參加,明知不會出事,就是不喜歡。
錦繡也只挑了幾家比較親近熟悉的人家回帖,答應屆時前往賞花赴宴。
寧國公府的牡丹花宴是必定要去的,還有南安郡王府,南安郡王妃的這個花宴意義重大,一為新婚的兒子和新媳婦,二為一雙已完全恢復健康的女兒,估計在新的一年裡會得到皇帝賜婚,最後,據說南安郡王府內那堵將一座王府分為兩半的矮牆,被南安郡王給拆了,雖然南安郡王妃不同意也不樂意,但南安郡王就是派人拆掉了……
所以現在的南安郡王府跟以前不同了,應該風光更美更和諧,錦繡想去看看,順便也幫羅真打探打探,高世子迎親那天所承諾的,對他的慧表妹“愛護疼惜到真表哥你難以想像得到”的程度,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三月到四月的日程,錦繡大致做了個安排計劃,除開赴宴玩樂之外,還有其它事務要料理,鋪面等產業、各農莊上的耕種,雖然用不著親力親為,可做為主母,她的策略和指令至關重要。
可世事往往如此,有意識地期待盼望時毫無動靜,而當你覺得不會發生,根本沒有半點準備的時候,卻不期而至,把人弄得措手不及——錦繡便是如此,她在做好春天日程安排之後,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的月信不算很準,推遲或提前,通常有兩三天的浮動,這一次推遲了六七天,她沒有察覺,身邊幾個丫頭到底年紀還小,也沒留意這些,卻是洗衣院裡專門清洗侯爺少夫人衣裳的僕婦細心,在路上遇著內院管事林水清家的,將這情況說了一嘴。
林水清家的心裡暗喜,急忙去找了錢嬤嬤來,細細地詢問錦繡月信之事,一面忙著請大夫進府,敦促錦繡趕緊讓大夫探脈診看,那大夫是個極有名望的藥鋪坐堂老大夫,十分慎重,為錦繡診脈過後,沉吟半晌,卻是不肯下定語,只讓錦繡好好靜養,過個七天八天再診,到那時可見分曉!
羅真回府得知這個情況,又驚又喜,倒不是他多麼渴望子嗣,世俗都認為做了夫妻就應該有孩兒,那他和錦繡至少生一個出來,讓人們看到他們一家的美好圓滿!
雖然大夫沒確診,羅真卻完全相信府裡有年紀的僕婦們的推測,篤定錦繡肚子裡已經懷有孩兒了!
羅真進到內院,看見錦繡迎出門來,忙大步趕上前,一個公主抱將錦繡抱起來,像捧著個稀世珍寶似的送回到軟榻上去躺著。
看著自己的幾個丫環簇擁著跟在羅真身後,都是像他一樣的雀躍表情,錦繡又好笑又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