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利斯指尖在空氣中劃出弧線,彷彿鼓面就在他面前。
“用這個打《紅》雙鼓十星絕對會非常酷。”
迪克沒有理會澤利斯的瘋言瘋語,迪克·格雷森慣常含笑的藍眼睛如同堅冰般寒冷早已褪去了一切與無害相關的詞語,留下的只有戒備和敵意。
戰術靴碾過顆粒地毯發出躁動的聲音。
十年馬戲團生活賦予他的柔軟肢體語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蝙蝠俠親手淬煉出的戰鬥姿態。
“利爪?!”迪克的低吼裹挾著不美好的記憶在喉間翻滾。
父母墜落時揚起的猩紅披風、午夜墓園裡貓頭鷹的啼鳴。
迪克對貓頭鷹法庭充滿了敵意,尤其是當他調查到他父母的離世與貓頭鷹法庭有所關聯時,他對貓頭鷹法庭的敵意只會上升不會減少。
貓頭鷹法庭曾想捕捉他,將他訓練成為利爪。
這正是他父母遇害的真相。
如此可笑,如此招人憎恨的理由。
迪克的目光如遊隼般在兩者之間逡巡——澤利斯鬆垮的坐姿與站在澤利斯沙發身邊,如同鋼鐵般堅硬、挺直的利爪。
迪克敏銳的觀察能力令他意識到澤利斯處於一個很放鬆的狀態。
他並不擔心利爪會傷害自己。
這讓迪克想起一件事,他記得澤利斯為何從天臺一躍而下……呃,這裡並不是指的澤利斯覺得氣氛渲染到位了,才跳樓的那部分。
而是指澤利斯為什麼會遭遇那種境況。
是貓頭鷹法庭在澤利斯的身體中植入了圖騰,圖騰本來安靜的蟄伏於澤利斯後頸從上往下數第七根脊骨。直到屬於貓頭鷹的童謠如同催化的指令將它喚醒。
澤利斯曾激烈反抗圖騰的力量,直到現在趨於穩定……但,那真的穩定了嗎?
已經催化的部分在澤利斯的胸腔中綻放銀白的花,或許澤利斯早就變成了貓頭鷹法庭的一部分了。
但這僅僅是迪克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懷疑與猜測。
迪克醞釀的敵意自然引起了灰梟的注意。
灰梟面具下的呼吸在空氣中裡蒸騰著薄霧。當那雙與迪克肖似的藍瞳穿透面具時,某種令人戰慄的既視感席捲而來。
他的眸中並沒有對夜翼的敵意,卻仍然讓迪克感到戰慄。
灰梟只是審視著夜翼,他如同手術刀般鋒利的視線將迪克切割開,手術刀劃過夜翼身體的每一個地方,將他的肌肉分佈、骨骼密度乃至舊傷位置都拆解成資料洪流。
電弧在棍尖端凝成顫動的銀河,迪克將武器偏轉十五度。
這個微妙的角度既能格擋灰梟的暴起,又為澤利斯留出安全區。
“哦,沒關系的。夜翼。”澤利斯聳聳肩說:“他們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迪克再次發出咆哮,澤利斯管利爪為自己人?他是忘了貓頭鷹法庭怎麼折騰他了嗎?
“順帶一提,他們都不是利爪。”澤利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