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了嗎？
但澤利斯沒有再看達米安，他看見了自己被些許泥土覆蓋的墓碑。
澤利斯弓著腰，他用手指輕輕拂過墓碑上的字跡，然後輕聲念出來：“墓碑上銘刻著傑森·陶德的小樹苗，死於溫暖的澤利斯·澤維爾，他將再次不朽。”
傑森溫和的幫澤利斯理了理有些淩亂的大辮子，他表現得過於冷靜。
他沒有讓澤利斯看見自己任何在澤利斯去世後表露出的悲傷和歇斯底裡，他在澤利斯面前表現得就像只是普通路過學校，然後接自家小孩回家一樣的平常。
完全沒有透露一丁點自己的崩潰與絕望，因為傑森不擅長脆弱。尤其不擅長在澤利斯面前表現出脆弱，就連他仍然在刺客聯盟那段時間裡。
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回到哥譚。他動過回去找蝙蝠俠的念頭，卻看見蝙蝠俠的身邊跟著一位新的助手。
新的助手比他更活躍，也更依賴蝙蝠俠。他們在一起夜巡，就像一對默契十足的搭檔那樣。
傑森意識到，蝙蝠俠已經忘記了他。蝙蝠俠早就不再需要他了，或許蝙蝠俠慶幸自己擺脫了傑森·陶德。
那時候的傑森幾乎被憤怒與悲傷完全吞沒，但當他回到刺客聯盟時，他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一切情緒，像往常一樣任由澤利斯將自己折進他的懷裡。
只是那天傑森抱著澤利斯的時間比過去都要久一些。
他不擅長在澤利斯面前表現脆弱，因為澤利斯依賴他，而他不能倒下。
澤利斯仍然需要他。
傑森不明白澤利斯為什麼要用這樣輕柔和溫和的口氣說這句話，他察覺到了傑森在用匕首磕這段字時候的情緒了嗎？
“天哪。”澤利斯說，然後他猛地扭頭看向傑森：“為什麼不是複活信標？”
“……啥？”傑森愣住了。
他都做好了防禦的準備，在澤利斯詢問他任何關於他想法或是情緒的內容時，都保持一副冷靜的模樣。
但澤利斯這一記看似上勾拳，實則掃堂腿，其實掃堂腿也是障眼法，真正的目的是戳他眼珠子的打法完全在傑森的預料之外。
澤利斯嘆了口氣控訴道：“二舅，你都沒有按照我的要求埋葬我。”
“我明明早就寫好了死亡預告信。”澤利斯說：“就在我床頭的抽屜櫃下面。”
傑森：……
到底誰會翻床頭櫃的下面啊。
雖然澤利斯當時在天臺不準備死的，但氣氛渲染的這麼好，他不死很難收場啊。
想想看吧，如果他不死，那麼他就是個半夜睡不著的中二少年對著月亮行禮，大吼大叫大笑，最後乖乖回家睡覺。
可他選擇了死亡。
就像是一位青年將自己的生命奉獻於月亮，願自己能與月亮共眠的奢望，又像是一場黑暗彌撒的自我獻祭，一切都是如此的美麗、優雅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