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取出煉妖鏡,觀察著鏡身震動的頻率,藉著震動頻率的變化緩緩靠近了令煉妖鏡和伏羲劍產生反應的位置,
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乃至微不可聞;她的劍朝著前方微微抬起,劍身與她的空餘和傾斜的角度足夠讓她應對每一個角度襲來的危機。
但煉妖鏡震動的頻率從慢到快,又從快到慢,週而復始,她已經在那塊區域轉了好幾圈,卻始終沒有遭遇想象中的襲擊。
她疑惑地望著四周,眼神中有些茫然,她猶豫了片刻,決定回去找師傅看看這裡的情況。
但就在她轉身準備離去時,她一腳踩到了一塊半立著的木板上,與此同時,她手中的煉妖鏡和伏羲劍也猛烈地抖動起來,彷彿像群山於歌者的共鳴,抖得安夏幾乎握不住這兩件宛若發狂的神器,險些令其脫手落地。
她思索了片刻,俯下身去,將那塊半立著的木板撿了起來,在木板被撿起來的剎那,煉妖鏡與伏羲劍也停止了震動,安靜了下來。
這是一塊牌匾,由於經受了許久風水日曬的折磨,牌匾上已經生滿了一塊又一塊的綠黴,但從牌匾外凸起之處可以依稀看到牌匾上的字跡,
字型平直正方,筆力萬鈞、氣勢磅礴,儘管有綠黴遮蓋,依舊能感受到字中藏著的一股宛若欲與天比高的豪邁之情。
——東來。
安夏記得這塊牌匾,似乎是由當時的飛鶴宗掌門親手所題,不過掌門題字是“紫氣”二字,而非東來。
當初她第一次上紫氣峰時,有師伯長輩問她問題,她卻被這副題字吸引了注意,隨之而來的頓悟也令她在整個飛鶴宗變得炙手可熱,甚至引得兩位師門長輩撕破臉皮,為爭奪她的歸屬險些大打出手。
這副牌匾也被她一劍從“紫氣”斬成了“東來”。
修士有什麼手段可以讓一件牌匾上題好的字轉瞬間轉換成另一幅字嗎?
安夏不清楚其他人能不能辦到,至少修煉至今,她也仍舊做不到如此詭異之事。
在此之前,她還以為這題字變幻是因為頓悟的玄奇,畢竟頓悟本身便是不可思議之事,不可思議之事伴隨著不可思議的現象再正常不過,但如今伏羲劍和煉妖鏡的異樣反應令她明白這一切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發現了“罪魁禍首”之後,安夏捧著牌匾便打算原路返回,向雲凡彙報此事,但沒走兩步,她突然聽到了一陣微不可聞的低吟:
“是你嗎,侄女?”
安夏猛地愣住,這聲音令她十分熟悉,雖說她和聲音的主人統共沒碰過幾次面,但她的記性很好,記得自己的這位遠房叔叔——
雲凡的師傅,自己的堂叔,前前任飛鶴宗掌門安平。
“是你嗎,侄女?”
那聲音又開口,令安夏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她望著手中的牌匾,遲疑地問道:
“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