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神閃躲,顧左右而言他。
“你這人,怎麼說話說一半?”
餘陽似埋怨地望了他一眼:
“出遠門?你要去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考察一下一處新礦區,我們最近硝礦挺缺的。”
那人遲疑了片刻,輕聲說道:
“你真的不去?”
“不去了,我還有教學任務呢,朝陽城的事我也脫不開身,你去吧。”
餘陽堅定地搖了搖頭。
“那隨便你,我沒什麼事了,先回去了,餘陽……”
那人慾言又止,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停頓了片刻,合上了嘴巴:
“沒事,我先走了,再見。”
最後的那句“再見”,那人咬得頗重,說完之後,他推著輪椅轉頭離開,頭也不回,彷彿不想和餘陽多聊似的。
“今天的陸學文,好像有點奇怪啊……”
餘陽望著那推輪椅的背影,小聲嘟囔著。
書院的幾名少年在朝陽城的第一場戰役【朝陽戰役】中,與朝陽城城主的接連交手,因為對修士的戰力預估不足,即便得到了朝陽城居民的全力支援,也不慎付出了巨大的犧牲,
莽撞易怒的鐘大壯落入了對方埋設好的陷阱,被捕捉之後,鍾大壯被朝陽城主親自吊在城門口三日三夜,被鞭子抽得流乾了鮮血。
阮秀秀在躲避朝陽城城主的爪牙時,不慎被一名法修的術法餘波波及,身後留下了大片猙獰的傷疤。
陸學文則是被一名劍修削去了雙腿,險些喪命。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付出,才換來了如今朝陽城的安寧。
確實如此……嗎?
餘陽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陸學文先前那副陰沉的表情,以及那句雲山霧繞、模稜兩可的話,突然打了個冷顫。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有一種發抖的感覺?”
他縮了縮身子,回屋披了一件衣服,朝屋外走去。
睡到這時候,也差不多該去給孩子們上課了。
他走到朝陽城的中心街道,忽然感覺街上似乎比以往要冷清了許多。
熟悉的早點攤子倒是還在,但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行色匆匆,臉色隱藏的慌亂也不知源自何處。